這三連問一閃過,陸銘星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這個一見面就和他負距離交流的男人,真的對他另有所圖?
就在陸銘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雙眼緊閉的姜梵語竟迷迷糊糊地翻動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陸銘星突然發現對方的左臂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姜梵語?”
沒有反應。
“喂,姜梵語。”
還是沒有反應。
“應該沒醒。”
确定了這件事後,陸銘星輕輕掖起被子一角,用小手指勾起了姜梵語左臂上的衣袖。
下一秒,纏在姜梵語手臂上、被鮮血浸透了的紗布立刻映入陸銘星的眼簾。
“你!”陸銘星不禁一呼。
可一個你字剛出口,沉睡的姜梵語就被驚醒了。
看到陸銘星滿臉驚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姜梵語立馬把身體往後一挪,拉起被子将雙手遮了起來。
可惜,為時已晚,陸銘星已經看得真真切切,姜梵語的手臂上有傷,而且還傷得不輕。
“你别告訴我,那是你倒的顔料。”
陸銘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姜梵語。
姜梵語沒有說話。
“或者你要說,那是你昨晚在夢裡爬天梯時不小心摔傷的?”
姜梵語還是沒有說話。
他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陸銘星都不會信了,隻好别過頭去保持沉默。
陸銘星臉上閃過一絲冷意。
他俯下身,毫不客氣地抓住姜梵語睡衣的領子把姜梵語拉了起來。
“别裝睡了!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隐瞞什麼?!”
姜梵語閉口不言。
“不說話?那我問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策劃了這一切?是不是你使了什麼妖法把我弄到這兒來的,還編了一大堆什麼平行空間、什麼二重身的鬼話!
“我告訴你姜梵語,我今天必須要知道真相,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不是。”
面對陸銘星一連串的質問,姜梵語隻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不是因為他不想多說,而是他真的很虛弱。
加上被陸銘星這麼一拉,本就發脹的腦袋更是劇烈地陣痛起來。
姜梵語緊閉雙眼,用力地甩了甩頭。
“别裝啦!”
陸銘星松開手,反向把姜梵語推翻到床上。
“你給我等着!”
陸銘星氣急敗壞地跑出卧室,一手拿上他的手機,另一隻手從櫥櫃上抽出一把小刀。
“這是什麼?”他沖回卧室,舉起自己的手機對姜梵語大聲喊道:“你别想再編瞎話騙我了!”
姜梵語微擡眼皮瞅了一眼陸銘星手中的東西,氣若遊絲地哼笑了一聲。
“你還好意思笑!這個手機,是我親手關掉後塞進行李箱的,可它現在居然出現在你家客廳裡!你必須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警告你,别再以為随随便便編個故事就可以唬弄我了!我還沒有蠢到真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地步!”
姜梵語的眼底透着一絲難過,他力不可支地問道:“所以你說你要安心地待在這兒都是假的?你隻是在靜侯時機,拆穿我的謊言?”
“若沒有謊言又為何擔心會被拆穿!”
陸銘星目光冷冽地盯着姜梵語,同時舉起另一隻手,将小刀的刀尖對準自己的心髒。
“姜梵語,你可以繼續撒謊,我終究也拿你沒辦法。
“不過,不管你為什麼把我弄來這個鬼地方,我都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反正我已經栽了,也回不去了,我幹脆現在就死在這兒!”
“你别亂來!”
陸銘星還沒動,姜梵語就用盡全身力氣朝陸銘星撲了過去。
不對,準确地說是他想朝陸銘星撲過去,可他才翻身坐起來,額頭兩邊的太陽穴就傳來撕裂般的巨痛,讓他動彈不得。
“别,别亂來……”
姜梵語扶着頭,胸口劇烈起伏地喘着大氣。
他痛苦地把手肘撐在膝蓋上,猛敲了兩下腦袋才對陸銘星說:“隻要……隻要你不傷害自己,我,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看到對方痛苦不堪的樣子,陸銘星心裡竟閃過一絲不忍。
從前面對那些對他死纏爛打的小帥哥,無論他們如何完美演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他都能心如磐石,不為所動。
可這會兒,他居然有種想要安撫對方的沖動。
——陸銘星你清醒點兒,别被美色迷了心智!眼前之人是敵是友尚未明了,你不能就此心軟放棄,一定要逼他說出實情!
陸銘星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緊了緊握着刀柄的五指後說:“好,你說,如果你再說謊,這把刀立刻就會刺進我的身體,到時候恐怕你想說實話也不會再有人聽了!”
“嗯。”
姜梵語緩緩地把身體靠向床頭,艱難地挽起衣袖,露出了被紗布纏着的手臂。
他将腥紅的紗布一層一層解開,露出四道有長有短、深淺不一的傷口。
“這,就是打開通道的鑰匙。”
盡管姜梵語說話的聲音極小,但陸銘星聽得清清楚楚,隻是他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傷口就是鑰匙?回我們那兒的鑰匙?”
“不,不是傷口。是血,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