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梵語再次醒來已經是新一天的中午了,這個男人居然因為四道刀傷睡了三十多個小時。好在,他現在看起來精神多了。
姜梵語走出卧室,沒有看到陸銘星。
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看,還是沒有。
——陸銘星……該不會是……
念頭一閃,姜梵語慌了,他能想到陸銘星消失的唯一原因,就是另一個陸銘星來過這裡。
他跑進衛生間,快速卷起衣袖,作勢就要将手臂上的紗布撕開。
“你要幹什麼?”
姜梵語聞聲回頭,是陸銘星!從對方的穿着和發型來看,他很确定,眼前這個就是他在尋找的陸銘星!
來不及解釋,姜梵語一個跨步上前将陸銘星抱進懷裡,“我以為,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抽了你血,偷偷跑回去了?”
雖然在姜梵語沖過來的一瞬間,陸銘星也擡手環住了姜梵語的腰,但他說話的語氣卻顯得十分冷漠。
姜梵語放開陸銘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你剛剛想幹嘛?”
陸銘星沒有聽姜梵語辯解,因為他覺得,姜梵語現在要說的一定又是一大堆謊話。
“我,我是想……”
“你想再劃一道口子去那邊找我?那你打算去哪兒找我呢?森林酒店?還是我家?”
陸銘星這幾個問題問得不帶任何感情,但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刀狠狠地刺進了姜梵語心裡。
陸銘星不相信他,姜梵語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緩步走到沙發邊坐下,像一個冷靜等待審訊的犯人,“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這個!”陸銘星不想繞圈子,拿出那個樂高小人兒,将其放到茶幾上說:“解釋一下吧,你從哪兒得到的。
“不過在你開口之前我得提醒你,這個是我送給姜無語的,而且這是全球限量版,别跟我說是你自己買的,除非你能拿出官方出具的購買證明!”
姜梵語沉默不言。
“你說,還是不說?”
陸銘星不想浪費時間,他隻想知道真相,他不願意再像個傻子似的被别人當猴耍。
姜梵語将那個樂高小人兒拿起來,用自己都不大确定的語氣問陸銘星:“你相信,我已經一千多歲了嗎?”
沒有大驚小怪的反問,也沒有驚恐害怕的懷疑,從兩個空間的時間差異來看,這是陸銘星早就計算明白的事。
但他沒有對姜梵語賣弄自己的聰明才智,隻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如果你肯跟我說實話,那我就信。”
姜梵語雙手合十,将小人兒握在手心裡。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這是你送給我的。”
“我送給你的?怎麼可能,這明明是我送給姜無語的!”
“不是,是那天晚上你送給我的,你真的忘了?”
“那天晚上?”
走馬燈開啟,陸銘星的腦海中閃現出無數個狗血的夜晚,可無論哪個晚上都和姜梵語扯不上關系。
“那天晚上指的是你們那邊的晚上,也是我第一次到你們那兒去的日子……”
【一百年前】
跟着CD機播放的音樂,姜梵語一邊哼歌,一邊切着水果。
他今天心情很好,因為他又成功完成了一本偵探小說,這意味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他都不會收到編輯的催稿信息了,這簡直比領到稿酬還令他高興。
“哎呀!”
可興奮過頭必有禍,一個不小心,鋒利的水果刀就在姜梵語的手指上劃出一個大口子。
看鮮血乍然滲出,姜梵語趕緊擰開水龍頭,将手指伸過去沖了一下,血水就那樣順理成章的沿着水柱流進了洗碗池裡,而洗碗池裡還盛着他之前洗完水果沒來得及放走的水。
等姜梵語處理好傷口返回廚房,他才打算拔掉塞子将水放掉。
可不知怎麼的,他的手指才剛碰到水面,忽地一下,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給吸進洗碗池裡。接着,姜梵語就從廚房消失了。
待姜梵語鎮定下來,重新看清周圍環境後,他懵了,他已經不在自家廚房,而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衛生間裡。
準确地說,他是坐在一個正在放水的大浴缸裡。
姜梵語呆坐在浴缸裡不敢動彈,因為在他面前,有個男人正裹着浴巾在刷牙。
姜梵語不知所措,他以為自己因為本體的死而消亡了,所以靈魂才會脫離肉.體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該怎麼辦?
姜梵語看着眼前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喘,怕被發現後會被當做變态暴打。于是姜梵語緊緊地捂着嘴巴,坐在浴缸裡一動不動。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還沒刷完牙,就把手中的杯子和牙刷一扔,作勢就要往地上倒。
見到這一幕,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本能反應讓姜梵語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
可惜,盡管姜梵語已經攬到了那個男人的腰,但那個男人還是重重的撞到了門框上。
這時姜梵語才發現,他根本觸碰不到那個男人,因為……他是透明的。
圍着浴巾的男人被撞得七葷八素,虛眯着眼睛就開始罵街。姜梵語還想去拉他一把,但基于剛剛的經驗,他知道自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誰知就在這時,圍着浴巾的男人竟盯着姜梵語悶悶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又回來了?”
“嗯?你能看到我?”
擡頭看向洗漱台邊的鏡子,姜梵語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身體已經恢複正常了。
——怎麼回事?怎麼毫無征兆的就回到實體狀态了?
——難道我還活着?可這裡又是哪兒呢?
姜梵語愣了愣神,好半天才想起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
“你,還好嗎?”
姜梵語蹲下.身想把對方扶起來,可他還沒來得及動作,一股濃重的酒味就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原來這個男人喝醉了,而且,現在已經睡着了。
姜梵語把男人架起來,将他放到卧室的床上。
這時姜梵語才發現,男人的嘴巴裡一點牙膏沫也沒有,或許他剛剛根本就沒往牙刷上擠牙膏。
“醉的不輕啊。”姜梵語直起身體,輕聲嘟囔了一句。
結果,就在姜梵語擡起腳準備退出卧室的一霎那,一個不留神,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