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麼快。”

這聲輕蔑的感歎，姜梵語是用氣息從嘴裡推出來的，但還是成功打斷了陸銘星的興頭。

陸銘星擡起頭，順着姜梵語目光看向窗外，不禁大驚失色：“我靠！他開飛機來的嗎？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飯店外,在SUV旁邊停下的确實是老煙鬼的大吉普，從大吉普上走下來的也的确是老煙鬼。

老闆一看又來了一輛車，笑得更燦爛了。

“喲，今兒是怎麼了，不過年不過節的，這個點了還能不斷地來生意。”

陸銘星翻着白眼把菜單還給老闆，“就剛剛點的那些，先準備着吧。”

姜梵語趕忙補充道：“老闆，那個人是和我們一起的，我們要換到那張大圓桌去。”

“沒問題！”反正現在店裡沒其他食客，老闆開心地退到一旁，咧着嘴對姜梵語說：“這麼多桌子，您喜歡坐哪兒就坐哪兒。等您那位朋友過來需要加菜，您随時吩咐！”

待老闆走後，陸銘星和姜梵語換坐到一張大圓桌旁，看到老煙鬼進來他倆都沒說話。

老煙鬼看到大圓桌，啞然失笑，自覺地沿着大圓桌的直徑，坐到陸銘星對面。

“你趕着去投胎啊？”憋了半天，陸銘星還是忍不住開口怼到。

老煙鬼把一盒香煙扔到桌上，招呼老闆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将茶水一飲而盡，老煙鬼反問陸銘星：“你們不是一直在服務區麼，怎麼轉眼就到無有鎮了，也準備去投胎？”

“切！你不也在服務區休息嗎？”

陸銘星這話剛出口，姜梵語就在桌底踢了陸銘星一腳。

——靠！說漏嘴了！

可惜這又不是微信消息可以及時撤回，陸銘星也隻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去看老煙鬼。

老煙鬼取下墨鏡放到水杯旁邊，“你是不是還看見我在泡蓋吧啊？”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陸銘星就火冒三丈。

再加上老煙鬼手腕上的蛇形手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陸銘星直接氣得拍案而起，“你那點兒破愛好還怕别人知道麼？不幹不淨的，也不怕把什麼亂七八糟的病傳染給姜無語！”

雖然在聽到姜無語三個字時，老煙鬼的心像被一隻大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但他很快隐去顯露在眉梢的那點兒情緒，笑說：“就你那點兒跟蹤男朋友的小伎倆，用在我身上，會奏效嗎？”

“你！”

“我可什麼都沒做，我隻想提醒你，别跟我耍小聰明，你還太嫩了。”

“你！！”

看到老煙鬼輕描淡寫的模樣，陸銘星更氣了，氣得連指着老煙鬼的那隻手都開始微微顫抖了。

老煙鬼把自己的手機打開，放到桌上對着陸銘星。

陸銘星不明所以，有些防備地吼道：“幹什麼！”

誰知，他那邊話音未落，老煙鬼的手機裡就響起了一模一樣的三個字：幹什麼！

“你！！！”

陸銘星看看老煙鬼的手機，又看看姜梵語的手機，瞬間明白過來。

“你在我們手機裡安裝了竊聽器？！”

老煙鬼将手機收回到自己面前，“我沒你那麼無聊。”

“那怎麼會……難道……怎麼可能！”

陸銘星其實已經想明白其中的緣由了，但他就是不肯相信。

明明是自己在反監視老煙鬼，怎麼這會兒變成了這樣。

“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我餓了，老闆，快點上菜！”

“好嘞，這就來！”

對于這個結果，姜梵語并沒有陸銘星那麼意外，畢竟他已經和老煙鬼打了一百年的交道了，對方的實力和手段豈是二手市場裡那些人能與之抗衡的。

“好了。”姜梵語拉着陸銘星坐下來，“他老奸巨猾，别和他一般見識。”

“可是……”

雖然滿心滿腦的不服氣，但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除了恨自己技不如人，再反手删了那個該死的PP軟件，陸銘星也沒有别的辦法。

*

吃過午飯，兩輛車繼續上路。

為了防止姜梵語打瞌睡，陸銘星想出了各種話題和姜梵語聊天。

雖然姜梵語不怎麼發表意見，但能一直聽着陸銘星在自己身邊絮叨，他那顆砰砰跳動的心就能被滿足感和幸福感充盈得滿滿當當。

這一刻，姜梵語覺得曾經因為寂寥苦等沉積在他心裡的酸楚都不存在了，幸福這個空洞的詞語也變得具象化。

他的心情就像檸檬浸透了蜜酒，嘗一口，隻有醇香和甜膩。

“其實這件事就這麼簡單，隻是我當時把它想複雜了，你說如果……小心！”

幸好陸銘星的前一個故事已經講到了尾聲，否則他的眼角餘光絕對不可能瞥到前車亮起的刹車燈。

“哈！”姜梵語倒吸一口涼氣，從恍惚種回過神來，及時踩下了刹車。

“你沒事吧？”

車子停穩的第一時間，姜梵語就趕緊去查看陸銘星的情況。

“沒事。”陸銘星搖搖頭，“什麼情況？！”

剛想下車去斥問老煙鬼，姜梵語的手機就收到了老煙鬼發來的信息：别下車，我先去和他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