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體上看，老煙鬼沒有受傷，的确是沒事。

但那麼粗壯的一棵大樹沖着老煙鬼端端的壓下來，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會心有餘悸。

“怎麼，可能？”

姜無語還是不相信老煙鬼會毫發無損，那棵大樹可是從老煙鬼頭頂砸下來的。

老煙鬼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好心情後看向倒在自己腳邊的大樹。

“我，沒有感受到它。”

此話一出，站在老煙鬼附近的三人都愣住了。

“什麼叫，沒感受到它？你能看到那棵大樹嗎？”

陸銘星蹙起眉頭盯着老煙鬼，隐隐覺得事有蹊跷。

老煙鬼沒有回答，他緩緩蹲下，伸手摸向了大樹幹。

緊接着，無比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老煙鬼的手竟直直的穿過了樹幹！

“你們看，我真的摸不到它！”

姜無語感到不可思議，跨步上前，也試着去摸了摸倒地的大樹。

不過并沒有出現奇迹，他也觸碰不到那樹幹，甚至連纏在樹幹上的綠色藤蔓也摸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

姜梵語環視四周，他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

“等等！”

陸銘星盯着那棵奇怪的大樹喃喃自語道：“看得到，卻摸不到……這種感覺……好熟悉啊，好像……好像我什麼時候經曆過。”

“小時候，淹死，編的。”姜無語站起身，對陸銘星提醒到。

“對啊！”陸銘星恍然大悟，“就是我小時候落水那次！我跟你講過的，對不對？”

姜無語點點頭，“喝醉，亂編。”

“哎呀不是！”

陸銘星有些惱火的抓了抓頭發說：“那不是喝多了瞎編的，那是我真實的經曆！”

“什麼經曆？說說看。”

姜梵語覺得，無論陸銘星所說的這段經曆是真是假，聽一聽總不會錯。

陸銘星斜着眼睛看向天空的方向，盡管他隻能看到密密層層的樹枝，但這樣做似乎能給他提供更多的回憶靈感。

“大概是我十三歲的時候，我跟着鄰居一起去露營，結果好巧不巧，我掉進了營地旁邊的一條河溝裡，差點兒就被淹死了。”

“那又為什麼沒被淹死？”

老煙鬼問這話的時候語氣怪怪的，帶着幾分慶幸，又夾雜着幾分無奈。

畢竟陸銘星是他的本體，如果他的本體在十三歲那年就被淹死了，那他老煙鬼也早就消失了。

不過，若真的在那會兒就消失了，他也就不用經曆那些離開悟能院後、被小混混欺負折磨的苦難日子了。

“因為，我被河神救了！”

“啊？”老煙鬼忍不住笑起來，“你鄰居用一個童話故事抹去了你的童年陰影？”

陸銘星癟癟嘴，“什麼童話故事啊，是真的！我在水裡掙紮得快沒力氣的時候，忽然從水裡鑽出來一個人将我托了起來，這才讓岸上的大人發現我，将我救起。否則，我真的就噶了。”

老煙鬼想了想陸銘星的話，最終搖了搖頭，“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和這棵大樹有什麼關系呢？”

“也許，可以讓我摸一下那棵樹。”

姜梵語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讓另外三個人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在大家都很懵圈的情況下，任何嘗試都是帶着希望的。

于是，老煙鬼拉着姜無語退到了一邊。

姜梵語走到大樹幹旁邊，附身摸向樹幹上的藤蔓。

這一次，奇迹再次出現，姜梵語很自然的就觸碰到了藤蔓的綠葉。

再往旁邊試試，果然，樹幹在姜梵語手邊變成了實體，他輕輕松松就将手掌摁在了大樹幹的表面上。

“什麼情況？你怎麼能碰到它？”

老煙鬼實在搞不明白狀況了，這樹幹一會兒是幻影，一會兒是實體，難道它認人？

姜梵語直起身，回頭看向陸銘星。

“你看我幹嘛？難道我也可以碰到？”

不等姜梵語回答，陸銘星便走上前試了試。

可惜，他和老煙鬼他們一樣，對樹幹觸不可及。

“我想，當年救你那個人應該不是什麼河神，而是我。”

“什麼！”兩個陸銘星同時驚呼起來。

“我剛剛默算了一下，你十三歲那年落水的時候，我恰好在一條野河溝裡經曆過相似的事情，不同的是，你是被救，我是救人。

“但奇怪的是，我明明把那個小男孩托出水面了，但等我浮上來查看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對方。”

聞言，陸銘星一把抓住姜梵語的胳膊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看到有人落水了，你去救他，結果他卻在上岸後消失了？”

“嗯。”

“那你那個時候是不是戴着一個白色玉石項鍊？”

姜梵語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是，那是我在悟能院的時候閑的沒事，和小夥伴自己做的石頭吊墜。那不是什麼玉石，就是個普通的白石頭，後來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所以真的是你救了我！我記得我當時拼命想要抓住你，可我隻能看到你，卻怎麼也抓不住你。那個石頭就墜在你胸前，我記得很清楚！”

陸銘星很激動，甚至眼角都泛起了淚光。

當然，姜梵語也沒想到，原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比他知道的還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