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秋沒想到她會直接問出來,一時愣了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思考了片刻,腦袋又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帶着酒氣的呼吸吹在魏和自的脖頸,自己也并沒有意識到什麼不妥。
“知道。”
終于說出了這兩個字,秦南秋緊張起來,她猜想不到接下來魏和自回作何反應。
一直沒有等到她再說話,就在秦南秋以為她已經睡着的時候,帶着顫抖的聲音又響起:“你就那麼想他嗎?他值得嗎?”
聽到這些問題,秦南秋已經明白她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或許...她根本沒有想過,也或許...她根本就是厭惡這些。
心如剝絲般抽痛着,剛才下定決心做的所有心理建設全部崩塌,從高到低,狠狠落下。
腹間的手被抽走,腦袋也遠離她的枕間,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建立在魏和自對自己的同情之上,她隻不過...是将自己當做朋友罷了。
平躺在魏和自身邊,秦南秋雙手交疊枕在腦後,看着天花闆發呆,輕歎一口氣道:“不值得,我也不想他。”
畏縮在床邊的人翻了個身,幾縷灰棕色秀發從身下抽走,魏和自面對着秦南秋,誰都看不清誰的臉,凝視了一會兒道:“那你為什麼喝醉了還在質問他為什麼騙你?”
秦南秋聽到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蹙起了眉頭,心裡回憶着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思索片刻,這才想起是在酒館親吻她之後自己随便胡謅的理由。
好吧,一個謊言就需要用另一個謊言去圓,沒有辦法,也翻了個身,與魏和自面對面,摸黑用手捏起一簇她的細發,一邊揉着一邊道:“唔...因為我不喜歡被騙,再說了,是誰告訴你我是喝醉了的?”
“什麼?”魏和自聽她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什麼叫誰告訴我她是喝醉了的?是什麼意思?
“沒事。”秦南秋敷衍道。
随手将發絲放在鼻下,嗅着她的味道,又輕聲道:“沒人告訴過你你身上是種什麼味道嗎?”
這聲音就像悶雷,在這平靜的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夜中炸裂,魏和自隻覺得她這聲音帶着些許愛欲,沙啞而又低沉,又像按捺不住的雄獅,在虎視眈眈的窺視着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在玩弄着自己,享受着自己逃命的快感。
這可怕的想法不禁讓魏和自打了個顫,酥麻感貫徹全身,從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頭發,轉過身不敢再面對她,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秦南秋也不再多說什麼,道了句晚安,就不再發出聲響。
魏和自等了很久,也沒有再聽到她說話,随即又轉過身去,面對着她,也輕聲道了句晚安,随即便安安穩穩的閉上了眼睛,慢慢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的秦南秋并沒有閉上雙眼,她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享受着這難得的時刻,沒有□□,沒有心焦,也沒有将一切都戳破的欲望。
她隻是覺得,能這樣呼吸着她呼吸出來的空氣,能與她面對面躺在同一張柔軟的床上,能這樣與她蓋着同一床被子,能這樣在黑夜中指尖相碰,就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不敢再要求更多。
雖然這樣想着,但還是忍不住親吻了她鋪灑在枕間的長發,慢慢靠近她的臉龐,鼻尖與鼻尖的距離隻留下一厘米,就這樣,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今夜的夢中不必有你,因為你已經在我的身旁。
魏和自第二天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腦袋逐漸清醒,不由得臉上一紅。
輕輕拿出枕下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又輕輕塞了回去,已經九點了。
趁秦南秋還未醒來,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嘴角含着笑意,一直看着她安靜的睡顔。
片刻後,擡起手替她輕輕将搭在臉上的一縷黑發挽在耳後,還是忍不住擡起頭,在她的眼尾深深落下一吻,輕聲道了句早安,又快速用手遮面,轉過身去,耳根已經紅透。
秦南秋感受到床墊的震動和身上被子大力的拉拽,迷迷糊糊的蹙起了眉頭,“啧”了一聲。
轉過身平躺着,一手搭在額頭,慢慢清醒起來,剛才被這陣響動吵醒,起床氣欲爆發。
偏過頭來一看,魏和自灰棕色的長發就散落在自己的身旁,嬌小的身軀蜷縮着。
緊皺的眉頭不由得放松,眼裡滿含溫柔,又轉過身來,将手搭在她的肩膀,舔了舔嘴唇,沙啞幹澀的聲音響起:“幾點了?”
魏和自沒有回頭,埋在被子裡悶聲道:“九點多了。”
秦南秋見她不回頭,以為她還沒有睡醒,搭在肩膀上的手輕輕拍着,又靠她近了一點,道:“嗯,遲到了,再睡會兒吧,不去了。”
魏和自沒有回答,閉着眼睛又欲睡去,卻感覺到她的手從縫隙中穿出,摟住了自己的腰,将自己向床中間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