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張萄元放慢了腳步，等着秦南秋走上前與她平行，問道：“是嗎？可是魏和自好像不知道你家在哪吧？把你送哪裡去了？”

“......額，她不知道嗎？她知道啊，她怎麼不知道？”秦南秋反問，又肯定自己，不敢直視兩人的目光，雖然兩個女孩子睡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自己總覺得如果被戳破，是有些難堪的。

張萄元哦了一聲，也不再追問。

聖誕節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過去了，3月份的考試也被提上了日程，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多一點，秦南秋這段時間也穩下了心性，一心撲在複習上，模拟考也有了進步，心裡很是開心。

與魏和自也每周末都在一起準備考試，大家已經習慣了這種規律的生活。

高中的最後一個寒假已經開始了，但最近這繁忙的課程和熬夜學習還是讓幾人均疲憊不堪，從假期開始後這幾天，都一直在R大教室中複習，放學後大家也不再着急回家，都在争分奪秒的做着題。

很快就到了小年夜，老師通知今天放假，回家過小年，可是越臨近年關，秦南秋就越不想待在家裡。

上次生日的不愉快，直到今天都沒有釋懷，一切又回到了開始，剛剛緩和的關系也像一場夢一樣全部破碎。

孤身一人來到教室複習了一整天，算着這時候家裡人應該都已經睡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機屏幕，隻有一些軟件的推送在提醒自己今天也應該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慢吞吞的收拾了書，什麼都沒拿走，反正明天還是要來。

穿上搭在一旁凳子邊快要掉落在地上的羽絨服，手機揣進了兜裡，左右看了一圈，嘟囔道：沒什麼忘了的吧，随即便走到門口關了燈和空調。

鎖好了教室門，将外套裹緊，便大踏步向校門外走去。

路上空無一人，星星也沒有幾顆，路燈還在亮着微弱的光，梧桐樹的枯枝張牙舞爪着，地上映出的影子讓秦南秋覺的有些好笑，原來葉子掉光，竟然還有些枯敗的好看，這些樹知道今天應該是阖家團圓的日子嗎？

搖了搖頭，甩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路過魏和自家的小區，停駐片刻，向她的樓層看去，燈果然還沒有修好，還是模糊看見隻有一盞暗色落地燈亮着。

她現在在幹嘛呢？吃過飯了嗎？是不是又在地毯旁抽煙。

有些想她......

今晚的風有些大，秦南秋走到第一次見她抽煙的那個角落，吃力的蹲了下來，鼻尖被凍得有些發紅，從兜裡掏出手機，不小心觸碰到兜外的拉鎖，一陣冰冷瞬間侵襲手背。

将脖子縮在羽絨服裡，白霧狀的呵氣從衣領中飄出，隻漏了兩隻月牙似的眼，裡面倒映着手機内與魏和自的對話框，慢慢變冷的手指在屏幕上僵硬的敲打着字。

“小年夜快樂，今天都幹嘛了？過得開心嗎？”

發完消息，又将手揣回兜裡，微轉身體，仰頭看向魏和自的房間。

被擋住了，什麼都看不到。

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快速轉過身，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開心呀，我剛吃完飯在床上躺着，你呢？”

秦南秋的笑容爬上嘴角，僵硬的手又開始快速敲擊着。

“我今天不開心，但是現在開心，我在你家樓下呢，要出來嗎？”

想了想，又趕緊删掉，今天太冷，出來就凍着她了。

“我今天不開心，現在開心，你晚上吃了什麼呀？”

又重新編輯好，發送了過去。

沒有再将手機揣回兜裡，就這樣蹲在角落抱着手機，等待着她的回複。

手已經被凍得通紅，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不得不輪換着将手放在嘴邊取暖。

魏和自的回複又傳來：“今晚吃了油焖大蝦，尖椒皮蛋，糖醋排骨，清炒菜心還有菠菜湯，你吃了什麼呀？”

秦南秋今晚沒有吃飯，胡亂绉了幾個菜名發送了過去，自己的肚子也開始抗議，确實是有些餓了，現在還開門的，也就隻有肯德基了。

快速起身想要去吃飯，這幾天來的疲憊讓本來就有些瘦弱的秦南秋犯了低血糖，一陣頭暈目眩，不得已又蹲了下去。

以為自己是起猛了或者是因為沒吃飯，穩了片刻又重新慢慢悠悠的試探着起身，打了個車，開向最近的肯德基。

兩個正在值班的員工正在清潔着地面，看到有人來，忙跑到櫃台去準備給客人點餐。

“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麼？”一句機械的問候語。

“嗯...我要......”秦南秋點了東西，找了個已經打掃好的角落，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上餐。

一分鐘左右，剛才點的東西就被如數端了上來，秦南秋确實是餓了，狼吞虎咽的吃完，對工作人員道了聲謝，便打車回了家。

到家時已經快11點了，果然家裡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盞燈都沒有為自己留，看了看飯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隻有三三兩兩吃剩的幾個草莓孤零零的躺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