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快來,就是這!”
突然響起的呼喊一把将古珂拉出了回憶。
她連忙起身,奔向窗戶,毫不猶豫地蹬地起跳,手腳靈活地攀上了窗,翻身來到屋外,右手徑直插入牆,左手陷進窗戶與牆面的接合處,整個人吊在牆外。
穩住身形後,屋内就傳出了動靜。
有人正在來回走動,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接着坐了下來。
“哥,沒人啊,隻剩一個包。”
古珂皺眉,怎麼會是兩個人,她離得還算近,能夠感受到裡面的氣息,明顯隻有一個,除非…另一個人和她一樣也有功夫,習慣性斂息。
果然第二人出聲了:“等着,人這就來了。”
門外走廊。
莫文波三步一回頭,确保沒人才徹底松了口氣。
一群見錢就亂咬的瘋狗,說了有錢就還,偏偏咬死不放。
他心裡臭罵着,跑向房裡的速度絲毫不減,剛一開門就同陌生的男人四目相對,身體反應遠快于腦子,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人已掉頭就要跑。
然後,胳膊就被扭反在身後:“哎喲,哎喲,疼疼疼,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噗!哥,這大爺好土啊。”
“苟黎!”
苟黎不再吭聲,把人按他哥的意思請到了沙發。
沒人壓着舒服多了,莫文波先是臭罵了自己一頓,這腿真不長教訓,往哪跑不好,偏偏跑回來,這下好了,送走了佛,又來了魔。
“我叫沈戈,有些事想問你。”
莫文波打量着沈戈。
沈戈約莫二十四五歲,帥氣高大,身形挺拔,穿黑色沖鋒衣,軍靴,臉上帶笑但衣袖半挽起露出的精壯小臂和眼眸中藏不住的銳利,讓人覺得不好惹。
莫文波哈哈笑了兩下:“你好,你好,我是莫文波,您是古小姐的朋友嗎?”
正在窗戶外面扒着的古珂,久違地翻了個白眼,這人是真不長心眼還是坑人,别人還沒問,上來就把她給抖出來了。
這不,苟黎聲音忽然加大:“什麼古小姐?除了我們還有人找你嗎?”
莫文波覺得自己壞事了,合着這是兩夥人,到時候古小姐不會弄死他吧,不對,現在人也不在,說什麼不都憑這張嘴嘛,最好來個禍水東引。
他眼珠子一轉遛,開口就是滔滔不絕:“沈先生,你找我無非也是那檔子事吧,先前有個古小姐找我,也是問那事,該說的我都說了,而且……”
莫文波壓低聲音:“她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你現在可以去找她,前台說沒看見人,我估摸着要走也是我上來,她下去,取了這個中間差,肯定也跑不遠的。”
“是嗎?”
“是啊,是啊,而且是女的。”莫文波馬屁拍得那叫一個響,“就你這長相往人跟前一站,嘿!哪個小姑娘會不理你,到時候你再開口一問,保準好使。”
苟黎:“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讓我哥出賣男色?哈哈哈!”
“不不不,話不能這麼說,我這是計謀——嗷!疼疼疼。”
沈戈擰着他的胳膊,面卻朝向窗戶:“古小姐,這你還能聽下去?”
聽到這,莫文波心一驚,什麼古小姐,哪裡有古小姐。
他拼命扭着身子尋人,然後身子被人一扳,直直朝着窗口。
古珂單手插着兜,臉色陰沉地看着他,腳邊還有個踩癟的空紙盒,要死了,莫文波覺得他和那紙盒就是親兄弟,它的下場也預示着自己的。
莫文波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死心地想要争取一下,硬着頭皮打招呼:“姑娘你還沒走啊,我這——”
古珂擡手打斷了他:“行了,剛剛不還想着坑我,閉嘴。”
她擡眼望向沈戈:“自我介紹就免了,你能找到這說明你那也有信息,這大叔嘴裡沒多少實話,與其在這盤問他,不如節省時間咱們互換信息?”
苟黎搶話:“那你嘴裡就全是實話嗎?”
“嗯?小孩要懂禮貌,姐姐會叫嗎?”古珂輕拍他腦袋,揮手離去,“時間地址我定,下次見。”
苟黎正要追着出去,就被人拽住胳膊,他一臉急躁:“哥,你拉我做什麼,得追上她啊,她還沒告訴我們聯系方式。”
他說完胳膊上那隻手還是沒松開,苟黎掙紮得更厲害了,他哥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這麼想着,腦袋上就挨了一掌。
苟黎怒氣沖沖盯着沈戈,看見他哥不僅對此無表示,還擡起手來就又要往他腦袋來,吓得直接雙手抱頭閉眼。
結果倒是沒等來巴掌,隻是衛衣帽子被扯動了,再睜眼就看見他哥似笑非笑的,莫名有點瘆得慌。
沈戈輕笑,展開手掌,上面有張紙條,解釋道:“她這不是給了。”
“啊?她放我帽子裡了?”苟黎後知後覺在帽子裡攪動了兩下,“哥,她什麼時候放的啊?還有什麼時候寫的啊?”
沈戈懶得給他解答,敞腿坐下,不緊不慢掏出手機,點到微信頁面沒動,就這麼靜靜看着屏幕。
***
古珂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躺屍,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發呆,燈芯外罩像六個倒扣的杯子,尾端還墜着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