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海打來冷水,一遍遍給女兒擦拭身體,但效果并不明顯,小雅的體溫還是燙得驚人。
到這個時候,林秦海才後悔沒有提前備點常用藥品。
被吵醒的毛毛神情緊張地守在妹妹身邊,時不時地學着爸爸的樣子,摸摸妹妹的小臉,又摸摸自己的。
“好燙,爸爸。”毛毛無助地看着爸爸,他驚恐地問道:“為什麼妹妹喊不醒?”
林秦海一遍遍地更換女兒額頭的毛巾,毛毛這一句帶着哭腔的發問吓得林秦海一個激靈。
林秦海也吓得不輕,他小時候村裡有個孩子就因為發燒沒有及時救治燒成了腦膜炎,這裡也沒有溫度計,不知道小雅發燒多少度。
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轉了兩圈,才讓腦子勉強冷靜了一些。
“毛毛,你在宿舍陪着妹妹,爸爸去找退燒藥。”林秦海本來不想半夜麻煩同事們,可事急從權,實在沒法子了。
毛毛勇敢得像個小戰士,他拉起小雅的手,堅決地說道:“你去吧,爸爸,我來照顧妹妹。”
林秦海一頭紮進了黑夜中。
毛毛支棱着耳朵聽着,他聽見爸爸焦急的腳步越走越遠了,房間霎時間安靜得什麼聲音也沒有了,一向膽大的毛毛心裡竟然感覺到很慌亂。
他緊緊地拉着小雅的手,貼在自己的臉蛋上,他感覺到妹妹的手熱烘烘的,濕漉漉的,沾上了毛毛的眼淚。
毛毛很快振作起來,他胡亂抹去淚水,學着爸爸的樣子,給妹妹替換濕毛巾。
沒過多久,林秦海回來了,身後還跟着梁善思和江濤。
退燒藥是在梁善思那找到的,心思細膩的梁奶奶給他準備了多種藥物。
“爸爸!”毛毛沖到林秦海身邊,滿懷期待地問,“找到藥藥了嗎?”
“找到了。”林秦海語氣放松了一些,“梁叔叔有退燒藥。”
梁善思他們不放心跟過來看看,要是吃了藥也不退,就得上衛生院了。他們兩個人,一個陪着去衛生院,一個留下來陪毛毛。
“謝謝梁叔叔!”毛毛情急之下都忘記了他平時都是叫哥哥的。
“不謝不謝,小雅怎麼樣了?”
“還是叫不醒。”毛毛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
江濤摸了摸毛毛的腦袋,“沒事的,放心吧。”
“林主任,阿司匹林是片劑,恐怕小雅不知道吞咽,得錘碎了化在水裡喂給她。”梁善思建議道。
林秦海連連點頭,“是,是,我都沒想到。”
可能是藥有些苦,昏睡中的小雅也不願意喝,好不容易才喂了一點點,剩下的都順着嘴角流下來,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你們回去休息吧,多謝你們了。”林秦海守在床邊,不住地替換涼毛巾,他偶然注意到坐在旁邊的兩個年輕人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夜深了,累了一天,他們都又累又困,林秦海很不好意思地勸他們回去。
江濤打着哈欠說道:“沒事,林主任,等小雅燒退了我們再走,要是不退燒,得送去衛生院看看去,我們留下來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