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我是在自己的床榻上醒來的。
不遠處的圓桌上擺着一碗白米清粥和幾碟開胃小菜。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回想起昨晚發生的離譜事。
昨夜,我對劉起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卻沒有動手。
他雖醉得不省人事,但我到底還是打不過他,剛揚手便被他一掌握住,控制在身後。
緊接着迎接我的就是數不清的熱吻,是纏綿,是剝奪,也是侵占。
我是個不争氣的,被他吻得連連往後退,一步一步,最後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床上。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了個精光,伸手又想去解我的衣衫,卻被我僅剩的一絲理智給制止住了。
我知道他是喝醉了,我不怪他。
是佛前的立誓拯救了我,我想起這本不屬于我的命運,冷言失笑。
我不過是被命運玩弄的一顆棋子,又怎配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還是推開了他,他問我為什麼,隻等我一個答案。
他低頭遲遲不願放開我的手。
我回他,“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何苦這樣?”
他看着我的眸子,眼中滿是疑慮。
“你是霜兒。”
我苦笑着搖頭。
現在,就連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誰,他又怎麼會知道?
我到底是誰?
是元霜?
還是姜玉?
再後來,他坦然地放開了我,卻依舊沒有離開,他側躺在我身邊,緊緊抱着我,低聲道:“那便讓我知道你是誰。”
我沒回他,透過座屏的镂空處去找窗外散落的月光,不知不覺便睡着了。
我素來聽聞,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想來姝婉他看不上,可能是早就膩煩了。
之所以醉了酒來找我,說到底不過是有幾分新鮮罷了。
我馬不停蹄地召來梅蘭竹菊四個,加上我五個人聚在一起,圍坐在亭下喝茶。
說是喝茶,我卻一口也沒喝進去,腦袋裡像在打世界大戰似的亂成一團。
梅蘭竹菊們難得沒有施展才藝,安靜地坐在一旁仍由我發呆。
許久,金菊實在憋不住了,問道:“殿下特将臣下們都召來,也不飲酒作樂,此番是為了何事?”
我無精打采地唉聲歎氣了老半天,終于開口道:“你們幾個可曾有過被人強吻的經曆?”
“強,強吻……”
金菊年紀最小,聽了這話臉都羞成了粉色。
白蘭倒是一臉雲淡風輕,細品一口茶道:“大魏雖民風開放,但敢直接強吻男子的女子可不多,在下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
赤梅笑道:“若是旁的女子不好說,可若是被殿下強吻,想必也是美事一樁。”
赤梅的話引得我一陣不自在,我忽而想起劉起那個強勢的吻,臉上登時羞得和金菊差不多紅。
白蘭又道:“殿下為何問起這個?可是有想要親吻的男子?”
墨竹拿我逗趣道:“殿下要是看上何人,怎需強來?直接命人傳個話,那人不就乖乖送上門了嗎?”
金菊補充道:“墨竹哥哥所言甚是,我們殿下貌美如花,乃是傾國傾城之姿,若要看上哪個男子,那必是他的福氣,又怎會有不從的道理?”
受梅蘭竹菊這一頓亂吹,我這自信心也是前所未有的爆棚。
我和原主長得一個模樣,因此在外貌這塊我并未有所不适,隻是我卻不知,在旁人眼裡我還是個美人,也不知是不是梅蘭竹菊在特意阿谀奉承。
我思來想去,這幾個草包怕是沒法替我出出主意,郁悶的心情恐怕還得靠我自己排解。
但想來都是男人,秉氣天性應是差不多,于是我又問:“你們幾個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梅蘭竹菊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當是殿下這樣的女子。”
我扶額。
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問誰不好,偏偏問他們四個。
不過,很快我又打起精神來。
“交給你們一個任務,能不能保證完成?”
白蘭微笑應道:“殿下但說無妨當。”
墨竹拍着胸脯,“能為殿下效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擺擺手道:“也沒那麼嚴重,那倒還犯不着搭上你們的命。”
“隻是我想,你們同為男子,對女子的喜好當是相差無幾。”
“不如你們四個替我去外頭尋一趟,找上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納入府中,才德什麼的倒不重要,但必得是花容月貌之色。”
“對了,還有兩個條件需謹記,一得是那女子自願入府,不得受旁人脅迫,二得是良家子,萬不可是出自煙花柳巷之地。”
“你們不知道,驸馬他好潔,風塵女子他瞧不上。”
我自顧自地說完這番話,梅蘭竹菊們差點原地暈倒。
就連一貫淡雅自持的白蘭都坐不住了,驚聲問:“殿下這是要替驸馬選人?”
金菊嘩啦一下站起身,“殿下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