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伍蘇淺言語遲疑,凝視着郗言學片刻,側身小走幾步,到了曲紅葙的身旁,小聲嘀咕,“我有點猶豫……”
都不許曲紅葙和伍蘇淺過多猶豫。
小全開始轟炸伍蘇淺的雙眼:【告訴郗言學實情,解鎖新人物詳情,葛丹紅】
伍蘇淺眉頭皺的老高,面色苦澀,鼻子猛然一酸,低低地罵了一句;“狗系統!”
和曲紅葙對視了一眼,忍住要掉落的眼淚,一本正經地看郗言學。
郗言學看她也紅着眼眶,急了,“你怎了?”
曲紅葙捕捉到伍蘇淺的唇語,眉頭輕皺,她這是在罵——系統嗎?
也不知這個系統,許了她什麼,或者是威脅了她什麼。
興許,有系統也并非一件好事。
郗言學擡手抹抹眼角的淚痕,擠出一個笑來,詢問伍蘇淺,“娘子,你要和我說什麼?”
伍蘇淺深呼吸一口氣,短暫地瞥了他,河風刮過來,耳邊是嗡嗡的風,“和你說了,可别害怕?”
“這有什麼?”郗言學沉悶的臉上總算是綻開了溫和的笑,可看着伍蘇淺一臉的嚴肅,臉上那點子笑又沉了下去,“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曲紅葙見伍蘇淺要講話,立即扯住白擇聲先退到一邊去,給她二人留談話的餘地。
“你們也留下來,聽聽。”伍蘇淺手快,伸手攔住了曲紅葙的去路,誠懇地看着她,“為我做個見證人。”
這一下,郗言學眉頭皺得老高,什麼事這麼嚴重,還需要見證人?
被扯住手腕的白擇聲心裡暗自發笑,可很快,她又放了下去。
“好。”曲紅葙戰戰兢兢地站着,腦袋放空,眼角掃了一眼在一旁暗自發笑的白擇聲。
白擇聲輕輕擡眼,大膽地看她。
伍蘇淺開始說前,輕咳了嗓子,确實有些擔憂,可閉上眼睛時,猛然出現一雙兒女的面孔,讓她堅定了信念。
一字一句地說給郗言學聽。
郗言學越聽越迷糊,暈頭轉向的,這大寒天,一腦袋的冷汗,凜冽的河風一吹,渾身都在打顫。
字都他都認得,怎麼一組成這一句句的話,就不認得了?還聽得膽寒。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伍蘇淺點到為止,停了下來,心口猛地跳動。
冷靜下來後,卻十分地擔心郗言學的接受能力。
“你是說,”郗言學擦掉額角的冷汗,嘴唇都在發抖,“你并非我的淺淺,也不是我孩子的母親?”
伍蘇淺點頭,“嗯。”
郗言學又問,“那她何時能回來?”
伍蘇淺卻搖頭,深表歉意,“這個還真不知曉。”
郗言學站不住,遲緩地向橋邊靠去,滿眼死寂,心如死灰,“那你告訴我,圖什麼呢?”
伍蘇淺心塞,“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郗言學面色一陣白一陣青的,他強忍着站起來,試圖消耗這些内容,可思考了半天,還是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隻問,“那,在你回去之前,是能好好對待我的孩子的,對嗎?”
伍蘇淺耐心地答道,“對,這個你不必多慮。”
郗言學雙眼發黑,終究沒能扛住,一個踉跄,倒了下去。
“言學。”白擇聲眼疾手快,立即拽住了他,可他已昏厥過去,整個人都沒什麼知覺。
白擇聲扶住郗言學的後腦,凝視着他的憔悴,擡眼望着伍蘇淺,“我送他回去。”
“先送去我那吧!”伍蘇淺想了想,“我等他醒來,看他什麼反應。”
白擇聲颔首,扶起郗言學往前走,手中的佩刀頓覺礙事,忙遞給曲紅葙,“你幫我拿着。”
曲紅葙順手接過,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遲鈍的大腦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寫給伍蘇淺的信還沒給,以及協議還未答複她。
自被白擇聲挑明以後,就沒有再躲躲藏藏,而是大方地給了伍蘇淺。
伍蘇淺接過,心裡明了,把白擇聲當作透明人。
白擇聲扶郗言學躺在西屋的榻上,給他蓋好被子,稍微地回頭去看了伍蘇淺,提醒道,“你沒有多少時間了,好好和他談談。”
伍蘇淺警戒地看他,壓低聲音問,“你都知道些什麼?”
“全都知道。”白擇聲起身,俯視着伍蘇淺,看她極力隐藏的擔憂,“我提前表明身份,是想保護她。”
“她未來未有什麼危險?”伍蘇淺知道說的是曲紅葙,火急火燎地問,“不會對她不利吧?”
白擇聲默了默,“她的危險,我知道就行了,你抓緊做好該做的事情,就回到你的世界去。”
“離開這個看似平靜,卻又危機重重的書中世界。”白擇聲言語平淡。
“你……”伍蘇淺後背發涼,看着眼前這個人,覺得很是可怖。
曲紅葙在門口等着的,自然也聽見了這一番對話,等白擇聲出來,把沉重的佩刀還給他。
白擇聲接住,歪頭多看了一眼她,笑問,“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