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莞爾:“我猜的。”
衆人啞言。
青衫男子無奈搖搖頭,走上前查看無頭屍。
“雲續,你過來。”
“又怎麼了?”
寒酥看向無頭屍生前住的那間屋子。
雲續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屋門緊閉。
他很快明白寒酥的意思,上前想把房門推開,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沒能将房門推開。最後,他手持寒酥方才給他的劍卯足勁揮向房門,然而房門仍舊紋絲不動,甚至連劃痕也沒有。
雲續強行破門不成,反而被房門反推回來的力量震得往後退了幾步。
其餘人看見他們的動靜,也試着去推門,但也沒人能将其推開。
寒酥沒說什麼,轉身走向隔壁的屋子,很輕松地将門推開。
她走進屋内,雲續和江聽雨緊随其後。
這間屋子的布局無甚特别,一桌一榻一銅鏡。寒酥估摸着,這座祠堂的每間屋子都是這個布局。
她的目光被鏡台上的茶具吸引,兩隻茶盞是空的,但裡外都沾了茶漬,顯然被用過。茶壺裡的茶水所剩無幾,不算少的茶葉鋪在壺底。
“這茶水有問題。”
江聽雨注意到寒酥的目光後,朝她走來,不過淺淺聞了一下茶盞就察覺不對。
“有毒?”雲續連忙追問。
“這倒沒有,隻是放了些助眠安神的藥,但是這個量足以讓一名成年男子雷打不動的昏睡一夜。此藥幾乎無色無味,混在茶水裡很難被察覺,并且喝下後也不會立刻昏迷不醒,而是漸漸感到困倦,最後陷入昏睡。”
斷斷續續的有人走進這間屋子,兩人說話的功夫,其餘人悉數到齊。
青衫男子率先出聲,“這好像是張初五的屋子。”
“是、是我的。”張初五的臉色比之前好了點,但是聲音仍舊哆哆嗦嗦。
他走到鏡台前握住一隻茶盞,沒拿穩,掉落在地上,碎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是村長!這茶是村長給我們的。昨日他來給我們送吃食,這盞茶是一道送來的,我同崔哥一起吃了晚飯,飯後他喝了這茶才回的自己的房間。我說昨夜怎的困的這樣早,睡得也沉,原來如此。”
青衫男子道:“昨日村長給我送來的吃食裡也有一盞茶,而且我昨夜睡得确實格外沉。”
他語罷趕回自己的房間,将茶壺端過來遞給江聽雨,後者看過後道:“沒有迷藥。”
随後又有幾人拿來自己屋裡的茶盞,茶水裡皆沒有迷藥。
如此看來,這像是一場目标明确的暗殺,而兇手不言而喻。
一時間,所有人都想到了黎河,但祠堂裡哪裡還找得到他的身影。
“今日的早膳還未送來,看來是不會送了。按照現有的證據來看,村長的嫌疑最大。”青衫男子沉思片刻後,看向張初五道:“你們昨日與他可有發生沖突?”
張初五搖頭,“沒有。”
“既是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崔興昌,還是以這樣殘忍的方式?”
雲續接話道:“這得問他了,我們現在得趕快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是兇手,在已經殺掉一個與他無冤無仇的人之後,難保不會殺第二個。現在他在暗我們在明,不把他找出來的話,我們的處境會很危險。”
他是想明白了,除非他真的能湊齊十萬兩,否則寒酥這黑心樣是不可能放他走的。既然要留下來,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消除潛在危險,全須全尾的離開。
給寒酥賣命?
不!可!能!
他瞥了寒酥一眼,後者正凝眸望着銅鏡,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站累了,抱着劍正準備靠上牆壁的杉木立柱,突然想那什子人頭樁,連忙站直身子,暗自往寒酥身邊移了一步。
“這位公子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先去尋這村長。”
無人對青衫男子的話表示有異議,于是以他為首的一行人,三三兩兩離開張初五的房間,浩浩湯湯地走出院子,朝祠堂側門走去。
寒酥走在隊伍最後,江聽雨跟在她身邊,中間始終保持着一人的距離。
雲續本來和沈宜年走在最前面,回頭見離兩人這樣遠,一時間對這座祠堂沒來由的恐懼像一根帶刺藤蔓,在心頭纏繞收緊,他幾乎沒做思考就一個箭步折回去走在兩人中間,剛好填補了那一人的空缺。
“是鬼!真的是鬼!”
三人還沒走出院子,前頭就傳來了張初五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