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這對雲續來說實在不算一個良策,他清楚自己的斤兩,若對上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夠看。就算不是高手,對方在暗他在明,也是防不勝防。
他沒有籌碼賭下一個死的一定不是他。
寒酥如何聽不出他話裡的陰陽怪氣,卻恍若不覺,隻笑笑道:“誰說讓你就此等着了。”
雲續暗道不好,她每次對着他露出這樣的笑容,必定沒好事。
果然,就聽她徐徐道:“那個叫葉聞春的姑娘來此之前的際遇倒是有點意思,我看她手無縛雞之力卻能一路走到這,想來是有她口中那道士助力的緣故。你不是堂堂鶴鳴山道士嘛,不如去問上一問,說不定是熟人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鶴鳴山入道?”雲續怔愣,明知道她不會好好回答,還是忍不住脫口問道。
寒酥口中的堂堂鶴鳴山,其實名不經傳。但此刻,他都顧不上她眼中的揶揄之色。
他的關注點在他從未與旁人提起過他于鶴鳴山入道……如此看來,寒酥對他過往的經曆了如指掌。
他越發确定與寒酥的那場相遇必定是她早有預謀。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難不成就為了他那把沒有名氣的劍,和收一個總是和她唱反調的夥計?
他隐隐覺得這裡面必定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現在他毫無頭緒。
也罷,把眼前的危機度過再說,他得先保證自己能全須全尾從這裡離開,活着才能談其他。
寒酥莞爾,“我猜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雲續沒再追問,起身走出房間去尋葉聞春。
如出一轍的屋子裡,女子靜靜坐在圓桌前,眉頭緊鎖,沉重的思慮刻在她臉上。攤在桌面的手帕上放着三個饅頭,其中一個被咬了一小口。
葉聞春實在沒有多少食欲,她一面憂心阿弟的病怕是拖不了多久,一面憂心自己如今的處境。她知道自己想要拿到寶物必是不易,拿不到阿弟的病就回天乏術,說來還是憂心阿弟。
“請進。”
敲門聲拉回她的思緒,往門口看去,是位風華絕代的俊俏郎君,來者眉眼間的少年氣與未染病時的阿弟不可謂不像。
葉聞春對雲續的印象不錯。
“雲公子找我有事?”
“确實有事叨擾,不知葉姐姐現下可方便?”
葉聞春二十有餘,雲續不過十七,且他眼睛清澈,語氣亦正朗,這聲“葉姐姐”并不僭越,反而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方便的,且坐下說吧。”
雲續沒關門,徑直走向葉聞春為他拉開的凳子。
“那我就直說了,不瞞葉姐姐,我本是孤兒,幼時做過幾年叫花,期間曾得一位姐姐多番照拂。當時年幼且時隔多年,已經記不清那姐姐的模樣。今日見到葉姐姐便覺得十分親切,方才想起幼時遇到的那位姐姐與葉姐姐有幾分相似,但葉姐姐的年紀又對不上。思來想去隻好唐突前來,不知葉姐姐家中可還有長姐或姑姨?”
這話一出,葉聞春對雲續又多了幾分憐愛,“原是如此,這有何唐突的。隻是,我就是家中長姐,家中人丁稀薄,沒有姑姨,如今隻剩個與你一般大的阿弟相依為命。”
提起家中病弟,她眉眼間的憂傷又深幾分。想到雲續的話,她出聲安慰道:“你口中的姐姐心善,是有福之人,如今在必然某個地方好好的生活着,你且寬心,有緣自會相見。”
“葉姐姐也且放寬心。”雲續點頭,順勢提起來此的真正目的,“今早葉姐姐提到的那位道長聽着是有些本事,他既說此地的寶物能治好令弟,必定是真的。說起來,我原也是道士,或許還與這道長相識,不知他如何稱呼?”
“道長名号入塵真人。”
雲續腦中“轟隆”一聲,不禁感歎世界實在小,他在鶴鳴山,師從入塵真人!
他面上不顯,語氣尋常道:“久聞真人名号,确是高人。”
“道長本事自是無需質疑,隻是我……”葉聞春微頓,看着雲續轉了話頭柔聲道:“此非尋常之地,危機四伏,你多加小心。”
雲續知道她前面的未盡之話,道長所言非虛,她卻明白要拿到寶物實在千難萬險。
他本是來套話的,先前之言半真半假,但他聽得出葉聞春對他關切之語出自真心,于是言語中也不自覺多了幾分實意,“葉姐姐不必太過憂慮,此處雖然有古怪,但必不是死局。再說,若真有危險,我必定擋在姐姐前頭!”
若是寒酥得聞此言怕是要笑出聲來,危險是人也就罷了,雲續雖貪生怕死卻也有幾分俠肝義膽。
但這危險要是鬼,他怕是半分膽量也無,必然在第一時間手腳并用地抱着江聽雨不肯撒手,如何擋在葉聞春前頭?
“好。”葉聞春想起曾幾何時,家中阿弟也說過類似的話。她看着雲續難得一笑,微潤的眼睛又多了些決然。
她一定要拿到寶物救阿弟性命,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