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兒終于在梨小琮的歌謠中悠悠轉醒,下半身的疼痛感減輕不少,身子骨也不如之前那般沉重滾燙。她隻發出輕微的悶哼,幹澀的嘴邊感受到濕潤,有個溫柔的聲音說道,“來,喝點水。”
是誰在叫她?
海藍兒窩在梨小琮懷裡睡得舒服不肯醒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聽了一會歌謠,梨小琮不覺疲倦,反複哼唱着上一世她倆盤旋在宮殿上空唱的歌謠。
海藍兒問道,“這歌謠是上古時流傳下來,你看起來這麼年輕怎麼知道這首歌謠?”
“一個朋友教我的。”
海藍兒抱着梨小琮的細腰,嘀咕了一句,“以前我媽媽總唱,自從她死後再也沒人唱給我聽了。”
梨小琮拍了拍孩子的腦袋,“以後你就跟着我,你想媽媽我就給你唱好嗎?”
“我會死嗎?”
梨小琮搖搖頭,“你隻是中了毒,給我點時間,我會幫你解了。”
“真的?”
“放心,姐姐我最擅長解毒。”
海藍兒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起來,那雙藍紫的眸子激動地望着她,“你真會帶我一起?不騙我?”
梨小琮說道,“當然,我不騙小孩子。”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梨小琮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可以,不過隻能問一個,你需要休息。”
“你為什麼叫我海藍兒?”
梨小琮目光沒落,陷入無限的沉思,海藍兒慘死在宮殿門口時的場景曆曆在目,那些名門正派抽了她的經,去了她的骨,她牙齒緊緊咬住嘴唇,至死也沒有喊出一句。
這輩子我要查出究竟是何人殺你,我要替你報仇。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海藍兒說道,“你竟然和蛇妖做朋友?你不是玄冰門的嗎?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不是都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誰告訴你玄冰門的人不能和蛇妖做朋友?你這麼年輕,怎麼思想這麼古老?”
“我以前總被那些名門正派欺負。”
“以後不會了,我找到你了。”
海藍兒問,“你那個朋友現在在哪?”
梨小琮後背一僵,默默垂下眼皮。
海藍兒乖巧懂事扯住她的衣角,“我讓你傷心了嗎?我不問了,你不要難過。”
“她死了,她是為我而死。”梨小琮緊緊地抱着海藍兒,“我很想她。”
“我和她很像嗎?”
梨小琮仔細看着海藍兒,“很像,尤其是眼睛。”
“别人都說我的眼睛顔色很吓人可怕,都不敢靠近我。”
“不,它是我見過最美的顔色,像深海一樣。”
海藍兒擡起手看見自己下半身的蛇皮潰爛好了許多,已經大面積開始蛻皮,又看了看站在蛇洞口不聲不響的穆塵。
“我好多了。”
“嗯,那就好。”梨小琮扯下她下半身已經蛻卻的蛇皮,“等你完全好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保證你往後不被人欺負。”
“那人……”海藍兒指了指門口的穆塵,“昨日是他給了我仙力,對嗎?”
“對,但是你不用感激他,這是他欠你的。”
“我知道。我不會謝他的,因為他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海藍兒雖然體型巨大,但從年齡上來看還是個孩子,她在梨小琮懷裡翻了個身,撲騰在她懷裡撒嬌,
“我喜歡你,但是不喜歡他。”
“你不用喜歡他。”梨小琮哄她睡覺,“既然你喜歡我,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你不能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偷偷離開,明白嗎?”
“為什麼?”
“這事情很複雜。明天我和他就去解決這件事,所以不要逃跑好嗎?”
海藍兒低下頭似在思考梨小琮這話的可信度,“你敢保證他能解決這件事?”
“他應該可以。”
“那好,我信你。”
洞口霎時射出一道銀光,目标直擊床上二人,好在穆塵在銀光進洞的刹那嗅出異樣果斷推出一掌,那道銀光這才無力摔在地上。
他們這才看清這是一把好劍,但那把好劍差點殺了梨小琮。
穆塵眼帶殺意,好像站在洞外那人若是再出手,他便要置人于死地,“是何人……”
穆塵還未說完,洞外之人倒先嚣張起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袒護這山妖,我今日便要為民除害,洞内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這麼一股道貌岸然的口氣聽起來是如此熟悉。一股桃花香飄了進來,粉裙飄飄欲仙地出現在蛇洞中。
白青藤果然絕色出塵。
梨小琮嘴邊啧了一聲,又将頭扭過去看向懷裡的海藍兒,忙安撫道,“沒事,你休息。”
白青藤一眼就認出洞内高大的身影是穆塵,原本怒意橫生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盈盈翩翩一施禮,“原來是玄冰門少掌門穆公子。”
穆塵說道,“見過白姑娘。”
白青藤剛才還殺氣騰騰地想要置洞内一幹人等于死地,現在落落大方地走到穆塵身邊,“能在這裡見到穆公子真是太好了,你也是來調查此案的吧。”
梨小琮輕歎一聲完全不在意,她扭頭給海藍兒又喂了一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