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疑點重重,幾人神色沉重。
“伍允是何許人?”
“冀州人。一個普通農戶。”瞿義将故事聽完過,聽看客講過。
“也就是說在祯甯二十一年潘如衣就嫁過來了,他們三人的事說到底也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小事,可怎麼會人盡皆知?”
趙明裳蹙眉看着徐凝:“臨姚就在冀州隔壁,不出意外臨姚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而且他們可能還隻以為這隻是個供人娛樂的話本子。”
幾人登時不出聲,都說不上話。
不敢想象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子是怎麼承受這些風言風語的。
到現在為止依舊有人拿出來說書,而潘如衣到現在還在被“罵”。
而且還不隻一天,不隻一座城。
“這背後之人實在歹毒!”
“他就是要讓潘如衣死。”堂溪胥平靜的說出兇手目的。
趙明裳和瞿義當即決定去一趟冀州。
夜色如墨,無半點繁星。往日夜裡人流攢動的街道,這幾日空無一人。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當,當,當”
“防賊防盜,閉門關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無事啰。”
已經過了一更天了,街上隻有個别馬燈,家家戶戶早已休息,或有兩三書生長燭苦讀。
毛小二這夜打更,其實他是不想來這條街的。前不久才死了人,晦氣得很,而且最近又鬧鬼實在怵人。
他打個哈欠間見十裡外有個人影飄過,他使勁揉了下眼,背影纖瘦執着油紙傘,青絲散落長發及臀。
霧氣四散,越來越濃,女子立在街口一動不動。
“小娘子快些回去,這天越來越冷了,我見你穿的單薄免得着涼。”毛小二不是個壞心人,小心叮囑,說完人就走了。
他掉頭走了十來步,不過低頭撿個棒槌間,一張流着血淚的臉倏然逼近“哇啊!”女子臉色蒼白,頭發遮了大半張臉。毛小二吓得暈過去。
女鬼沒有生事,隻繼續走着。
剛才一聲尖叫,街上有些人家醒了。“大晚上的,出什麼事了?”一道白影飛過,将人拽出門“咔嚓”男子還不曾喊出聲就人頭落地,脖頸處鮮血淋淋,有些經脈還是鮮活的。
次日,一群人圍成一圈,有些母親還蒙住了小孩的眼睛。人頭留有一封血書,是用白布寫的“我死的好慘。還我真相。”
“這是怎麼回事?”三人昨夜看了大半宿潘家的卷宗,巳時才起來。
屍體被收入停屍房,徐凝進屋不由得倒胃。
“現在坊間都在傳,女鬼索命,下一個就是自己,甚至有人覺得她要讓臨姚城陪葬。”徐漣神情更加嚴肅,“昨夜死的人名喚邢永是個讀書人,平生隻愛吟詩美人。”
徐凝會意連忙去回夢樓,堂溪胥後面悄悄跟着。
“說,邢永和小晚是什麼關系?”堂溪胥又把刀抵在人脖子旁。
白鞠是看明白了,這幾個人應該不會殺她,還犟嘴不說。“說不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青年語氣平靜,刀子卻已伸進老鸨的皮膚,白鞠已然感覺到痛意。
“唉,就是客人。他很喜歡小晚,每次來都點她,他倆吟詩作對,前不久還說他日金榜題名就把她贖回去。”
兩人回去時,徐凝隻皺眉想着案情。
“那邊新開了家混沌店,聽人說很好吃。”堂溪胥把人往混沌攤鋪推。
徐凝沒反應過來,咬下一口發現是肉,還有點燙“我今天看見肉就發怵。”少女的秀眉擰成八字。
堂溪胥想也沒想,把手伸到徐凝下巴下“那就吐出來。不要吃自己讨厭的東西。”青年語氣溫和。
“算了,多惡心啊,我都進口了。”
“快點。”青年沉下聲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生氣。
徐凝作罷隻好吐出來,有些尴尬。
青年剛将半口混沌送到嘴邊“诶,别吃這個啊,這還有一大碗呢。”徐凝打翻他的手。
“有點浪費。”堂溪胥悠悠飄出這麼一句。
沒想到還挺珍惜糧食的。
二人吃完回客棧,也不能算是客棧,一個破廟,畢竟沒多少錢,隻能湊合。
“昨夜打更的毛小二說他看見了那女鬼,樣貌就是小晚的模樣。小晚沒有殺他,說明她殺人是有目的性的。”
徐漣補充:“還有一點,我下午的時候去看,屍體不見了。”
“仵作檢查過,她的确死了。到底是誰想要給她伸冤?”
幾人查過,潘如衣自從來到臨姚後一開始是跳傘舞的,說來還是白鞠的徒弟。她也向芳娘學過琵琶,可以說和臨姚城花樓管事的關系都不錯。
“這個兇手或許還會修容。”
“又是不惑城?”徐凝對這個原書中很少提及的鬼城越發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