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一開始想着如果他能全盤托出,就不讓他們犯險,現在看來沒這必要。另外四人也不想理。
趙明裳一改往日端莊樣:“這家子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用前兒媳嫁妝用得心安理得,伍允做的事真是令人作嘔。”
“明裳姐姐,頭一次見你失态呢。”
“諸位别走啊,還請你們救救我一家。求求了。”
堂溪胥和徐凝已經出去了,伍允跪下死抓住徐漣的衣袍。
“唉,罷了且幫你們吧。”
“師妹,且幫一下吧,到底是尋常百姓。”
徐凝看了徐漣一眼,氣呼呼的:“師兄答應的就師兄去,你去扮伍允吧。”
幾人将三人轉移到安全位置,去外面吃了點飯,回來埋伏在附近。
“都是我的錯。不應由你們冒險,多謝各位放我妻母一命。”伍允過來,願意自身冒險。
趙明裳不留好臉色“今晚結束,你必須全盤脫出,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我曉得。”男子聲音很低,始終垂着眼簾。
子時,起霧了。
伍家周圍都是樹木,沒有其他人家,如果不是他們這戶人,這地方确實沒什麼生氣,有點荒涼。
燭火全滅,林中一片寂靜“哇嗚、哇嗚”偶有烏鴉飛過。
“要我說這塊地風水就不好。”瞿義見此坐南朝北,背着光完全和尋常人家反着來。
潛伏在前面的徐凝聞聲“你又懂完了。”
趙明裳隻默笑不語。
女子披長發,戴着精美的發飾,臉色蒼白眼窩凹陷化着精緻的妝容,身上的傷痕和死的那天一樣。
“你們覺不覺得她瘦,可骨架有點大,至少比尋常女子大。”徐漣皺着眉,看了眼趙明裳,對比二人。
空地的女子執着一把新的油紙傘,傘面空白,她“飄”進屋“伍郎,你害我好慘~”
“你為什麼要毀我清白~”
“你還我名節!”
徐凝越聽越疑惑。
伍允卻奇怪,站在屋裡一動不動,像是等待裁決。
女子将油紙傘收攏傘尖是一把尖刀,她一掌将傘推出,方圓三裡灰塵與樹葉在空中飄旋。
趙明裳不由感歎:“好厲害的功法,一掌風起五裡。”徐漣接住油傘,堂溪胥從後捏住女子肩膀不待人反抗就将她制服。
“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是我的錯,誤你一生。你要殺便殺吧。”伍允淚眼如斯,半跪在地上。
“女子”恢複原來的聲音:“本來就是你的錯,還有那個老太婆,那個潑婦!”
聲音渾厚,原來是個男子。
“要不是那個老太婆總是為難如衣,居然還掐她,将她賣到青樓她又怎會提出和離。”
“不是說潘如衣嫌貧愛富和一個公子勾搭上了嗎?”
“和我勾搭上?我還希望呢。”男子冷笑着,“我名裴善,如衣本為冀州按察使之女,我和她是青梅竹馬。後來潘伯伯遭人陷害入獄,伍允見如衣貌美窺探她沐浴,想着無人撐腰,如衣隻能嫁。我本想讓她嫁與我,可她不想牽連我還是選擇嫁給一個農人。”
“婚後,如衣安分守幾孝敬婆母,可是身體不好始終未懷孕。那個死老太婆便開始刁難她,那一日路過我碰見如衣見她過得不好。後來我就留下來一邊做生意一邊讀書,時常照拂她。那老太婆給伍允下藥,讓他和遠房表妹在一起。而我和她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天地可鑒!”
“背後之人着實歹毒了,用謠言殺人。”趙明裳難以置信。
男子輕笑:“你說的沒錯,那個死老太婆和他的遠方表妹傳播謠言,說是如衣不知廉恥。如衣百口莫辯就想和離,怎想趁我外出采購,他們就把如衣綁了賣到臨姚青樓!”
徐凝驗證心中猜想“好啊,我就曉得你們一家子有貓膩。”
“可你發現了,為什麼不報官?”
“沒有用的,官府從來隻認銀子。這麼多年除了潘伯伯沒有一個清官!”男子越說越氣。
徐凝串起他的話後基本驗證自己的猜測:“冀州和臨姚離得近,有些說書人為了賺點錢就把這個編成故事,一傳十十傳百,如衣姑娘就被潑了許多污水。”
“是。我也跟過去了,時常關照她。我給老鸨拿了些銀子讓如衣隻賣藝。後來如衣為了不接客又去學琵琶,學成歸來有更多人點她。”
“可她為什麼會在名傘居跳樓?”
“老鸨逼她正式接客,如衣不想逃出去了,等我找到她時她已墜樓。”
趙明裳更疑惑了:“可老鸨那張字條是誰給的呢?”
“死者在墜樓前明顯有過其他事。肯定還有其他人在場。”徐凝始終覺得不對。
這時瞿義和堂溪胥押了兩個人過來。
“哈哈,是我。你們這些推官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