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位大師兄可真了不得,不過是出了一趟門,便招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除了駐顔有術,他還天生就是個惹事精。
可說來奇怪,清早那手帕姑娘,隻是多瞅了宋安幾眼,她就渾身不自在,為何眼下玲兒攔着宋安,她卻隻想看戲。
好似,她打心底覺得,宋安絕不會喜歡玲兒這類型的女孩。
念及此處,她猛然撓頭,那男人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與她何幹?!
這時,林聲笙眼前忽而閃過一道人影,如風一般,轉瞬即逝。
她以為,自己因胡思亂想而生了幻覺,下意識閉目輕揉,哪料再睜開眼時,又捕捉到一抹虛晃的影子。
腦中不由浮現昨日雨夜裡的神秘黑影,林聲笙好奇心湧上,抑不住朝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跟去,可跟了一小段路後,又覺不妥,既然賞金已經到手,她何須再多管閑事?
正當她欲離開之時,倏地聽見一陣若隐若現的呻.吟。
有人,一個女人,在她身後。
可,關她何事?
她甩甩頭,決定将此事置之腦後,便繼續往前走,哪料走着走着竟走不動了,咬咬牙轉身探去。
眼前,曲徑通幽,綠柳周垂,片片翠竹下,掩映着一座層層疊疊的假山。
這是金宅的後花園,她初至宅子時,恰從此處經過。
隻不過上次來時,她好似劉姥姥進大觀園,四處張望,興奮難耐,而這次卻眉頭緊鎖,憂心仲仲。
她每向前一步,那呻.吟聲便大一分,待離着近了,還隐約能聽着一聲聲沉沉的低呼。
那是男人的聲音,而且,似乎是一種男人在極度痛苦,亦或極度亢奮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強,摻雜着野獸般的喘息,滲透着對欲望的急切。
林聲笙側耳細聽,那野獸好似在喚着:嬌兒。
與此同時,女子的呻.吟複又響起,這一聲拉得極長,妖娆嬌柔,婉轉悠揚,攝人心魂。
天忽地黑了,約莫是有烏雲飄過。
又要下雨。
林聲笙杵在黑壓壓的竹林旁,呆若木雞。
嬌兒,春嬌,這不就是金夫人!
而那一男一女交織在一塊兒的纏綿聲,與她偷偷看過的三級片一模一樣……
但是,她才将将從金員外那兒離開,除非他插上翅膀,否則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内現身于此。
這與金夫人癡纏的男子,另有其人!
林聲笙倒吸一口涼氣。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這下可真聽到不該聽的了。
不過,不過,尚能自救,隻要不被發現,一切便皆未發生。
那兩人,情意正濃,定無心他事。
林聲笙這般安慰着自己,悄悄挪步,謹慎後移,眼看就要逃離這荊棘之地,突然間,那消失的黑影卷土重來,仿若一股強勁的龍卷風,刮得她心裡地動山搖,寸草不生。
“誰在那裡?”男子的淩厲聲音乘風而來。
林聲笙惶恐,追着那黑影拔腿就走,卻栽了個跟頭,逃跑不疊,而那黑影順利躲入柳樹後,又不見了。
“誰?”
男子的聲音愈發冷冽,林聲笙急躁不安,虛汗直冒,眼下被困牢籠,到底該如何破局?
“到底是誰?”
誰?誰?誰?!
一滴冰涼的雨點打在她的顱頂,林聲笙擡頭望天,烏雲遍布,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雨水傾斜而下。
她閉目淋雨,身上的燥熱霎時熄滅。少頃,隻見她猛然睜眼,眸光明亮,頂着風雨朝前邁出一大步,厲聲道:“是誰?誰在那兒?”
那金夫人犯了錯,為何她林聲笙要心虛?
與其被動受敵,不如占據先鋒。
此為《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中的第三十計,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