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提着裙擺,下了轎子。
身形妖娆,令在場之人頻頻驚歎。
林聲笙曉得那些歎聲,裡面有觊觎,有豔羨,還有鄙夷……她撇撇嘴,一邊往前走,一邊撥開擋住她的人,朝那女子深深行了一禮,道:“見過金夫人!”
聞聲,衆人也紛紛随着她低頭行禮,一句句“見過金夫人”中還添了幾分恭維之意。
金夫人忙道:“林大師,你們,你們這是作何,可折煞我了。方才路過此處,我聽着外面吵吵嚷嚷的,便尋思下車瞧瞧,大家無需在意,快去忙手裡的營生吧。”
話雖這般說,但人們可不敢照她說的去做。鳳凰城裡誰人不識金夫人,在男人堆兒裡,定國公排老大,金員外一人之下,可在女人堆兒裡,定國公夫人未必能壓得住這位妖精一般的金夫人。
故此,哪怕是那些看不上她的,也沒膽量在她面前放肆。
再說,這集事上的熱鬧還沒完呢,都是些女人家的事兒,人們也想看看這靠男人上位的金夫人會如何評判那自力更生的拉面西施。
此刻,那拉面西施極不好受,她本就清楚自個兒這事十分别扭,即便鬧到衙門,那些當官的也絕不會理睬,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拉黃一恒上街評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都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不怕丢人現眼,隻想讨個公道,誰料,集市上的人竟然也不向着她,她悲哀難過,心也冷了,這時又突然來了個大人物,她也不管此人是誰,莫名又生出一絲希望,“撲通”一聲撲地上,放聲哭喊道:“夫人啊,民女有冤無處訴,請夫人為民女主持公道啊!”
金夫人愣了一刹,而後蹲下身子将她扶起,道:“快起來快起來,我隻是一個守在深宅大院的婦道人家,哪受得起這等大禮。不過,你若是真有苦處,可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能幫得上你。”
其實,那被擰耳朵的黃一恒也在等着此話,他這檔子生意畢竟是金夫人身邊的玲兒給介紹的,而現下,那玲兒也跟在後頭,說不準金夫人多少知道些什麼,那自然是站他這邊兒。
但此事他隻猜對了一半,金夫人這撒網人當然知道些什麼,卻是與那拉面西施同條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