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陳曠意昏識沉,頭痛難忍,睜開眼來時,首先見到的是黑黢黢一片岩石,他左右一望,見此處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洞穴,裡頭深不見底,怪石嶙峋,岩壁上長滿了青苔青藓。
滴—答—
滴——答——
不住地有水珠落在陳曠面頰兩側,隐隐散發出濁臭腥味。
我這是怎麼了?
此時陳曠腦子裡猶自昏昏沉沉,一片混亂,難以凝神細思。耳邊又聽見幾聲流水滴答,陳曠猛地想起來,他是領了一列弟子,夥同官兵帶着林崇吉上山來尋林如許的。
怎麼到了這兒?
林崇吉去哪了?
陳曠下意識一運内勁,卻發現身子整個竟似僵住了一般,不能挪動,更被封住了奇經八脈,内力運轉時猶如魚入泥潭,阻滞難遊。他大駭之下,這才想起,上山後遍尋不到林如許,一行人就地休整用飯時,遇了敵襲。
那幫人的武功與之前坑殺林家堡的人倒像一路的,難道林如許也遭了毒手?
陳曠不敢再想下去,就在此時,他耳邊忽然傳來橐橐之聲,有人來。
“這是什麼意思。”
說這話的人聲音沙啞怪異,就如枯木磨在砂石上一般,另有一人道:“這是咱們的誠意,請閣下笑納。”
是他!
陳曠睜大了雙眼,說話的此人聲音一聽便知,正是林崇吉的護衛林成,果然是一夥的,那麼先頭說話的那個,就是慶見空嗎?不,也未必然。
陳曠心下如霜似雪,煩惱道,楚陽的命案未了,林家堡又慘遭血洗,餘弟在此事中還不知瞞了多少名堂,若真是他做的,陳某便豁出命去,也要擒他歸山,聽候王道長發落。
但一念叢生,又想到當年與餘何意兩人在清風觀論道對弈之情,心下不住歎氣,思緒煩亂。
“呵呵呵……你們踏松月,倒很會做些無用的事。”
“你做什麼!啊!”
随着慘叫聲傳來,陳曠又聽見咔得一聲,仿佛喉骨脆裂之聲,緊接着,那腳步聲步步逼近。
陳曠拼命調息解穴,卻總是不得法門,情急之下,他閉上了眼,佯裝未醒,那人走到近前,忽得出手襲來,伴随一陣勁風,陳曠強忍着并未睜眼,卻感到身體松快,竟是被解了穴道。
“我給你一炷香的工夫,一炷香後,咱們洞穴外見。”
他話音才落,陳曠已猝然睜眼,一小玉瓶落入懷中,隻見那人已背身出外。
“等等,你……你到底是誰?”
聽得陳曠言語,他止步側頭,“你要是殺了我,自然也就知道我是誰了。要是被我殺了,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用處。”
一炷香後,陳曠運功已畢,拔起插在岩石上的佩劍,隻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