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像全忘了二人恩怨,也沒有剛才的趾高氣揚,“莊破天殺了我師妹,我受他轄制,被困在此,餘少俠和我同樣淪落,為甚麼不能,同舟共濟呢?”
餘何意心道,你那師妹是怎麼被殺的還未可知,我是怎麼淪落到此,可全是拜你所賜,他便略一沉吟,這一思忖,就思索了約莫半柱香功夫,直至李清君笑的都僵了,他才慢慢地說:“這樣,李姑娘的遭遇的确很惹人同情,可是莊破天豢養私兵,我又被釘了雙手,該怎麼同舟共濟呢?”
說着話,餘何意把被縛的雙手抻過去,示意她低頭來看,李清君果然低頭去看,嘴裡還咦道:“他們傷了你的手?”
“是……”
“啊……”
餘何意與李清君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原來就在李清君低頭去看的瞬間,餘何意陡然暴起,一掌打在了李清君的心口,那是他醞釀了多時的緻命一擊,自入屋以來就不斷運行龜息功隐藏自己身上引而不發的緻命真氣。
終于在此刻展露獠牙,李清君終究對敵經驗太淺,加之心神不定,那一掌化功真氣,她竟受足了十成十的威力,真氣一入敵體,登時穿腸破肚,凍徹肺腑,李清君隻來得及發出短促一聲,就向後仰倒,渾身不住地打顫起來,牙關緊咬,不能發一詞。
餘何意站起身來,把身上的斷繩悉數抖落,又取走李清君方才松手,滾落在地的玉笛,打量了一番,自道:“這就是章華台的至寶?看着也無什麼特别。”
李清君縮在地上,小臉已然青紫,眼看命在旦夕,嘴中咯咯作響,那是血液凝凍住的刺骨冰寒,令她無法提勁反擊,一旦運行内功心法,剛聚攏起來的内力猶入泥潭中,無影無蹤,她是不知化功大法的威力,不僅能吸人真氣,更能将他種真氣同化為一類,她越是反抗,就越助長陰寒真氣的威力,自身也就更是痛苦,死得更快。
餘何意還有話問她,便出口制止道:“你要是還想活命,就别忙着運氣抵抗。”
李清君斜睨他一眼,絲毫不理會,猶在努力聚氣,她第一回在香蘭寺被擒住,受到化功大法的折磨時,餘何意隻使了幾成功力,那時化功真氣甚少,李清君内力且也暫擋得住,她便以為餘何意如今這話亦在诓她,隻顧自己努勁兒。
餘何意見勸了一句無用,也就作罷,索性這女人活着還是死了,于他都是無礙,死了也好,權當給呂去歸報仇了,不過……
餘何意一把拎起癱軟在地的李清君,逼問道:“斷腸散的解藥在哪裡?”
她銀牙緊咬,一言不發,餘何意微睐起眼,一把捉住她脖頸,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李清君冷笑起來,直道:“你想救他,我偏不讓你如願,你也活不了的,很快,你就會來陪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說什麼?”
他想不到所謂姘頭的李清君身邊居然也這樣危機四伏,還沒待他再問,李清君已然死了。
餘何意丢開屍體,落座,凝神,隻覺得此事有說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