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未曾蒙面的白衣短打男子,手上不曾持弓的,分立在客房前兩側。
其中一個問道:“放箭嗎?”
另一個說:“再等等,看看她玩什麼花樣。”
又一個問:“那麼誰去通報常先生一聲。”
無人說話了,這些精兵強将都是私屬莊破天一人管轄,對常玉瑱很陌生,也看不上他,雖然是受了莊破天命令,要遵從常玉瑱指使,但真正到遇事時,有人能想得起來還有常玉瑱這麼一回事兒,就算很盡忠職守了。
幾人躊躇了須臾,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道:“有什麼可說,直接放箭殺了了賬。”
就在他們幾個說話的間隙,轟隆一聲。
衆人擡頭循聲望去,隻見是屋頂瓦片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中間鑽出一個人來。
那人立在檐上,不作逗留,倒懸了半身,飛身而走。
這一下兔起鹘落,隻在眨眼之間,餘何意已振出去四五尺遠,便有眼疾手快的射出箭來,弓力也遠遠追之不上了。
那幾位白衣男子對視一眼,都不認得此人是誰,但都心知不好,一人即喊:“敵襲。”
另兩人則是蹬了幾步,飛起直追。
餘何意一計奏效,自然是往伏兵的反方向去逃,但他也料想不到,李清君早被防備,住的地方偏遠,他若是頂着伏兵往外跑,至多受些輕傷,不久也就跑出去了,但他往反向去,越跑越到莊府中心了。
餘何意着急逃出去,自然想不到那麼周全,後頭箭羽紛紛,他自然是頭也不回,隻往前奔。
奔了數間大屋,越過中庭小湖,餘何意也驟覺不好,這是往死路去了,就在他幾步借力,折身相返時,一條身影橫在前路,已然一掌橫推而來,雄渾的内勁,掃盡四周風聲,餘何意身中一掌,但幸化功大法時刻流轉全身,傷勢不重,反讓餘何意借助掌勢,往後飄遠了數尺。
待到落定,餘何意才看清那是莊破天。
兩人四眼相對,誰也沒說廢話,莊破天拔刀直斬,餘何意旋身後避,奇的是,莊破天的掌攻内力宏厚正大,顯然是正道内功,而他的刀氣卻是一股極陰寒的内力,凝聚如絲發一點,批亢抵巇,難防難當,猶如針刺肌骨一般,直侵内髒。
不過餘何意本身所修也是魔功之最,論其陰其寒,不下于這詭異刀功,莊破天見陰風刀不能建功,心内也是駭異,本欲把這幾人留着到祭獻當夜,但而今殺機一起,全不想着活捉了。
一刀一刀接一刀,刀刀更快,刀刀更急。
餘何意手中沒有兵刃,隻顧一昧躲閃,情急下,也不怕被認出來路,是什麼輕功都使,什麼身法都用,一會兒左旋右轉,是清風觀騰挪之功,一會兒上下翻飛,是雲龍折精妙絕倫,一會兒提氣蹬縱,是華山氣功心法,看得莊破天殺意更重,刀勢更猛。
餘何意一個躲閃不及,隻聽當啷一聲,那刀砍在了他的腰側,卻沒受傷,反把刀身震開了去。
他低頭一看,這才想起這支翠笛,不由得一喜,反手抽出玉笛,以笛當劍,就這麼往前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