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何意眼神一凝,看向這條手臂的主人,正是迎門女鐘素素。
鐘素素依然笑吟吟地,但眼神中所攜帶的凝重與防備卻難遮掩,她道:“小後生怎麼待人兇巴巴的,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說罷,她蹲下身去,将那少女的背扶起,察看傷勢,少女膚色本就白皙,經此一事,更為慘白,她口中嗬嗬作響,卻說不出話來。
餘何意道:“對客人出手,就是妙音園待客之道了?”
鐘素素的眼眶倏忽一紅,大顆眼淚就滴了下來,“紅兒将将及笄,不識規矩,就便如此,也不該為這喪了性命。”
她要是牙尖嘴利,餘何意可不怕她,但鐘素素這樣作态,反讓餘何意一時無從逞舌。
鐘素素又道:“少俠見諒,紅兒本是想給您定換銀字令,她根基太淺,看不出您的本事,這才有心試上一掌,這事是她錯了,回去自有罰處,至于這傷,我無能為她續上經脈,也不忍看她無緣武道。”
鐘素素邊說,邊将盈盈淚目望了過來,餘何意自她手中接過少女軀體,以掌托住後背,稍一運功,那女子體内正在肆意橫行之功力,便遊魚入水一般,盡歸他手中。
雖然是龜息功心法,并無陰寒之實質,但就這一會兒,餘何意渾厚功法,也讓少女多處經脈盡損,想養回來,少說半年。
見餘何意收了功法,鐘素素才又恢複笑靥,她把那枚刻着‘地壹’的銀字令收回,取出‘天壹’的字令,放在廂房外左側,一個凹陷處。既而沖着餘何意行了個萬福,款款地帶着少女離開了。
餘何意一番心思自不必說,卻說鐘素素與少女走在長廊中,那紅兒身輕體健,卻不是剛才氣若遊絲的模樣了,隻聽鐘素素嗔怪道:“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與娘子知道了。讓她把你關回教中去。”
那名叫紅兒的少女嬉笑道:“好姑姑,你不會的。我在教裡悶得狠了,好不容易才在封姐姐外出辦事的時候逃出來,現在把我關回去,我就死定了。你舍不得我死的嘛。”
她邊說,邊搖動鐘素素的衣袖,撒嬌賣癡,十分憨态,鐘素素也被她癡纏得沒法,又忍不住以指點她的額頭,怪道:“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對誰也敢出手。這小子心狠手辣,不是個善茬,我晚來一步,你就橫死當場了,知不知道。”
少女緊蹙眉頭,撇着嘴道:“知道了,要不是我收着功力,也不至于這樣,他隻不過小有本事而已,想殺我,還欠的遠呢。”
但她随即又道:“不過我總覺得他身上不止一種功法,在他第一次迎掌來時,我感受到一股陰寒之氣,就好像面對封姐姐一樣。”
鐘素素聞言,也沉思道:“你确定他臨時變化了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