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内的藤長老見此變故,還不忙出門,高聲喊道:“敢問是哪位高人,落身到此,我侄兒如有不當之處,我代為緻歉,請留下姓名。我要是當時走了,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嘿。”
江天青冷嘲了一聲,仿佛蘊含着幾分懊惱,繼續說:“那時藤長老詢問,實是想見見高低,如我不出聲開口,他拿不準來人,或者也不敢強要動手。可惜我吃此大虧,心裡早隐着怒怨,他來相問,我便答道:‘好說,不是什麼高人,隻不過是你姑奶奶我罷了。’
“藤長老一聞回應乃是個女子,又甚耳熟,當即猜出了我的來路,他怒不可遏,大步邁出廟來。我正待要走,被他飛身襲上,他的鬼毒功果然名不虛傳,一雙鷹爪更是招數奇快,我兩個就在屋檐上來回拆招。
“他一招‘水中撈月’攻向我的咽喉,我倒仰相避,就見他立刻變招為‘順水推舟’,來拿我的魂門穴,這一爪落實了,我當即就要剖心見他,而我此刻勁力去勢未盡,再難閃避,值此危難之際,那空地上的小子忽然呻吟了一聲,須知高手過招,隻在分寸之間,藤長老被自己侄兒分了心神,手上分寸就不準了,我遂是以掌相對,可恨那解藥并不是專解喪魂失魄毒的,我的内力并未全複,對了這一掌,他倒紋絲未動,我卻被擊得向後仰跌而出,身子飛了起來,落在廟後一株大樹樹頂,架在半空。
“藤長老見我不知去向,兼之底下小子還在呻吟不休,也就不來捉我,徑自跳身下去,照看他的侄兒去了。我調息一夜,到得天光這才能夠回城,既而便發現,你看。”
說到此處,江天青攤開玉掌,赫然見她左掌掌心中間一點,朱紅如血,餘何意道:“這莫非是?”
江天青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藤長老和我對掌時落下的毒。我已經請人看過了,但都不知究竟,除非找到藤長老,否則……”
她話盡而語意不盡,餘何意這才明白江天青為甚麼甯可把妙音園拱手送人也要招徕人手,誅殺藤長老。可是,她招攬了多少人?又許了多少妙音園呢?不可不防。
餘何意沉吟半晌,問道:“你一共請來幾人?”
江天青搖了搖頭,“人來得不少,可惜大多都是膿包飯桶,心計又不深沉,城府又不莫測,招來也不過礙事罷了,迄今為止,隻你一個。”
餘何意不置可否,問道:“你就那麼相信我?”
江天青笑道:“難道我相信你,你卻不信自己不成?”
餘何意并沒答話,江天青又道:“世上隻許他藤長老會使毒,其他人都不會麽?我妙音教的毒法未必就弱了他,當日對那一掌,他也一樣中招的而已,餘小兄弟,話我都已經交代盡了,你要是還不肯幫我,我也無計奈何,隻可任你走便了,不過還請保密此事,不要壞我大計。”
餘何意心中警鈴大作,暗道這女人會有這樣好心?絕無可能,她這番話明是祈求,暗是威脅,與其在之後時刻防備着江天青動的手腳,不如和她一道,反正自家也有意參與此事,撈些好處,且看她究竟什麼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