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時心中一驚,緊步上去,在車前後一探,遍尋不着,恨道:“果然又是個打啞謎的,我這次出來就有這麼不順?三天兩頭見一個怪人來和我作怪。”餘何意把那老漢的話回想一遍,恍然大悟得去掏懷中的油紙包。
伸手一掏時,油紙仍在,但卻空了,餘何意捏了個扁,裡頭的果子已經沒了,他忙把油紙包拿出來,層層解開,裡頭并沒一個果子,倒有一個小條,紙上寫着:“權作賃車資費。”
餘何意把條子翻來覆去的看,确實隻有六個字,想道,他是什麼時候拿了我的果子?功力竟有這樣高強,此人到底是誰,他講下的故事沒有結果,又想我做什麼?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餘何意反手塞了條子進懷,打定主意,不再多計思索。
到城隍廟前時,餘何意擡頭看匾,那上面的匾額換過一塊,早不是金漆大字‘城隍廟’了,改換了‘通天廟’,想是換的不久,故以周遭百姓還不能熟知,說起此處,依然是以城隍廟呼之,餘何意邁步進得廟内,空蕩蕩的無人,大院中一個幹涸了的水池中,卧着一個雕琢甚美的石龜,龜上幹幹淨淨,不染塵埃。
餘何意踱步而入,腳步聲嚓嚓作響,随着風來呼呼,他将城隍廟四周悉數看過,廟後的樹,檐上的瓦,堂前供奉着一塊金字牌位,并無神身,牌位上寫着‘無上通天救難大自在之神位’
餘何意自顧笑道:“向來不知有此尊神,失敬失敬。”
話音剛落,那廂一道白光劃過,破風聲響,伴着‘嚯’得一聲,餘何意倒仰後身,躲過斜來一劍,一腳順勢而起,點在那厮左臂之上,端是‘啊’得一聲,那人手中握着的劍跌落在地,自己也捂着臂膀連連後退。
餘何意複起身來,察看眼前惡客,見是一身麻藍勁裝,胸前碗大一片洇紅,想是有傷在身,他腿上紮着行纏,黑鞋白襪,頭上束着一個道髻,兩绺鬓發飄飄,唇紅齒白,玉面鳳眼,長得畫中人似,不在世中,約莫十四歲上下,眉間藏着一股稚氣,腰上懸着一面黑色小令,餘何意一見之下,心潮撼動,不能自已。
卻聽對面人喝道:“邪魔外教,我甯死也不會屈從,你殺了我吧。”
餘何意道:“我……”他頓了頓,以十分的禮貌,十二分的小心,問道:“你不認得我是誰?”
這小少年捂着胳膊,疑惑地把人看了又看,說道:“呸,又來耍玩什麼心計,我向來不認得外道邪魔,你要殺就殺,不要啰啰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