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你放好車子,就出去請個醫生來。”餘何意頤指氣使,宛如當家正主,理所應當得令人生奇,阿碧卻也沒有反駁,餘何意又道:“走吧。”這句,就是對陳不謝說的了。
兩人并肩邁入妙音園,又有幾個侍女走上前來,餘何意先給她們囑咐了煮水看茶,又命人把陳不謝送去自己隔壁的房間安歇,一切安排的有序井然,陳不謝就如木偶一般,随人差遣,要東就東,說西就西。
臨走前,餘何意向他囑咐道:“這據點的人與我不大熟識,我是總教派遣來此巡檢的,有些話你要謹言慎行,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就閉嘴不說。倘有一風情萬種的老女人來找你,門也不必打開,理會得?”
陳不謝心道,大宗大派果然險惡,其中門道彎彎繞繞,非常人所能理解,但十分迅速地點頭道:“明白,江大哥放心。”
餘何意拔腳待走,又想起什麼,繼續道:“你也不必說你的來曆,尤其與藤長老有關之事,一概不必提起,除非有我在場,切記。”
這一語罷,餘何意等不及見他答應,已是轉身便走。
餘何意直奔六樓,來到自家房門之外,幽香陣陣,餘何意推門直入,江天青正在桌前。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夕陽斜照,金光四射,為江天青披上一層霞光,令她貌若姑射神女,餘何意毫無心動,隻是笑問:“妙音娘子找我,有什麼事?”
江天青在房中等了許久,其實不太久,但已很久沒有人讓她這樣等過,所以等待的漫長也就格外難以忍受,但這一切難忍受的,在見到青衫飒沓,腰間仗劍的餘何意時,又仿佛不算太難忍受,憑心而論,要不是餘何意長了一張這樣的臉,江天青自忖,絕不會輕易地同他合作。
畢竟江湖上武藝高強之人猶如過江之鲫,而她江天青裙下之臣,多如牛毛,何須非得遷就一個小子。
何況這個小子,還滿嘴謊言,心思深沉,武功心智,都是上上之選,倘如再早一些見他,将他籠獲掌中,使他為己所用。
江天青想起四年前初見此少年,那時餘何意還太年少,武學并不出衆,行事也很魯莽。她心中道,都是因緣際會,那時也見了他,隻是眼拙,沒能識出一塊良才,我手下人雖衆多,卻未見得有人幫襯的上,來日争奪權位,都也是無用之輩。
她長抒了一口氣,不再多想,問道:“這趟出去,找着眉目了嗎?”
餘何意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娘子未免也太信我的本事,就算餘某果然能人,也不能誇口馬到功成,何況你先前找了他多久,我才找了多久,這要是就有眉目,豈不是說你手底下的人,都是酒囊飯袋之輩。”
江天青被這樣一噎,也沒發火,又問道:“聽說你帶回來一個少年,怎麼,行俠仗義?”
餘何意不置可否地說:“江娘子挺關心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