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謝一連串的問題發下來,卻沒得到一個回應,那塊圓石在餘何意手上左扭右扭,總是不得其法,明知道解謎竅要,卻不得其入,連餘何意都有些心焦。
正在餘何意皺眉思索嘗試之際,陳不謝往前探了一步,又往右走了兩步,他二人所立之處本就狹窄崎岖,立一人稍寬,站二人太擠,陳不謝這樣走來走去,難免多番碰撞餘何意,使得餘何意不斷按住圓形石塊,就在餘何意心生不耐,開口要制止他時,石壁再度轟隆隆響了起來。
餘何意感到腳下站立的突起石塊有些異動,提起陳不謝後背衣領,帶動他一齊飛身後落。
果然在下一刻,那塊石壁慢慢移動起來。
既而裂開一條縫隙。
陳不謝一聲驚呼未絕,那道縫隙愈發寬綽,既而能容人通行,轟隆聲漸緩至無聲,悄掩聲息,二人又再等了一會兒,确保是無響動之後,方由餘何意率先閃身入内,陳不謝緊随其後。
通道狹窄曲折,且又漆黑一片,路徑繁多,餘何意雖内力高深,夜能視物,卻也在這通道裡被繞的頭昏眼暈,走錯了數次之後,二人終于找到了正确的途徑。
走不多久,前方一片大亮,陳不謝久在黑暗之中視物,被這光照的雙眼刺痛,一時不能睜開,餘何意卻無大礙。
他緊踩幾步,就已脫離那條逼仄甬道,看到此處天高地闊,上面可見日月,裂口是一塊上小下大的葫蘆形狀,而底部左右方圓數十丈,都是鑿就的石壁,擺放着許多博古架,隻是上頭都已空空蕩蕩,惟有塵灰數寸而已。
石台上的塵埃也厚如指寬,看起來已經久無人來此,餘何意巡視一圈,看到地上有幾個秀小的足印,心中忖道,這足迹不緊不慢,料是知道此地的人來視察,走到石台附近就即折返,看來此地再沒什麼别的密室所在。
翙翙作聲,群鴿翺翔,餘何意随之一眺,陳不謝卻忽轉身往另一條分明死路的小徑中走去,邊走邊道:“師伯,這裡好像有人。”
“哦?”
餘何意随行而去,心中怪道,這小子怎麼知道有人,他的内功分明不足以令他善知聲息,而我也并沒有聽到動靜。
“你聽見聲音了?”餘何意這樣直言發問。
陳不謝搖了搖頭,“沒有,我是聞到一陣香味。”
香味?
餘何意深嗅一氣,這才隐約從腐朽的塵灰味中,聞到一陣脂粉香味,這倒不是餘何意五感不如陳不謝之故,而是餘何意久經江湖險惡,每入一處陌生地界,必先暫時屏氣,以免吸入毒煙毒氣一類,遭人暗算。
但陳不謝初涉江湖,還沒有嘗過這些險惡,自然也就不會多加提防,是以才能在餘何意之前察覺到另有外人在此。
兩人走了一陣,那陣脂粉香味中,帶上一絲血腥氣,陳不謝眉心一跳,腳下更疾,餘何意卻依舊不緊不慢。甚至還有閑暇觀察,這條通道與其他通道不大一樣,石壁挖掘的坑坑窪窪,很不美觀,通道也是時窄時寬,似乎是倉促為之,所以才會如此。
由此可見,這條甬道應該是後來開辟,而開辟者誰人,已經呼之欲出,餘何意提氣運功,早就蓄勢待發,陳不謝卻隻管悶頭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