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蟲?
原來竟是此毒,無怪善使毒的行家藤長老,也要被迫藏身在城外多日,而毒不能解。當日妙音隻說藤長老亦受她毒,也不好過,餘何意還不放在心上,正是知道等閑毒物根本奈藤長老不得,所以先前才會多番拖延,出工不出力。
“妙音娘子,我的朱顔 血滋味又如何呢?”
‘唰’的一聲,身着對襟開衫,下披兩帛,通身錦緞裹束的江天青落定在樹梢高處,引得衆人都往她身上看去。
隻見江天青宛然一笑,雖然眼神幽深森冷,但口中極盡柔婉之音,她道:“自然是好極了,當日一戰,天青镂骨銘心。
藤長老,這裡山清水秀,正适合作為埋骨之地,你何不出來,與我堂堂正正的做過一場,誰生誰死,天意有數。在這裡多費口舌,又有甚麼意思,枉自堕了名聲,平白叫人看輕了你。”
藤長老依然不顯露蹤迹,隻聽他道:“堂堂正正?你這妮娃子說的很好格,可是,你們中原武林,不都罵我們是魔教邪道,外門異類,都說咱鬼蜮伎倆,哪裡談得上堂堂正正。”
江天青忽然笑了一聲,這笑既不是嗤笑,也不是嬌笑,仿佛隻因藤赫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引得她江天青發了一笑。
“論及中原武林,我可代表不了,說到邪門異派,咱們兩家,說不準也伯仲之間呢。藤赫,你還不出來嗎?
再耽延時間,也是枉然,你派出去送信的人手,都是飯桶草包一流,等了這麼久,你還不肯死心嗎。根本就不會有摩尼教人前來救你,你出來的早一點,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她的話空空袅袅,落在鷹愁澗中,隻餘水聲潺潺,并無回應。
江天青等了一會兒,那藤長老仿佛打定主意要做個縮頭烏龜,絕不冒頭硬碰硬,這對他當下來說,确實是個好辦法。隻要他不現身,妙音娘子再占據上風,也拿之無法,而朱顔 血的毒隻會一時重過一時,别看江天青現在飛身來去,毫無阻礙,再過得幾時,她會連個不曾習武的婦人也遠有不如了。
朱顔 血這種毒藥,在江湖上其實聲名并不遠播,因見它者都難逃毒手,自然不會有太遠大的名聲,但精通情報之人,尤其是像妙音園這種地方,要打聽朱顔 血的消息卻是不難。
傳聞中,朱顔 血并不算是一種毒,而是一種,藥。
隻不過這種藥,必須要獻祭一個活人,方能形成。
朱顔 血無色無味,甚至前期也不會有任何不适,待到半月之後,就會侵入經脈,以宿主的血液為食,直到把人吸幹,到人死後七日,胸口處就會長出一株粉花,形如牡丹。
朱顔 血的藥效迄今無人知道,但死于朱顔 血的人,卻大有人在,江湖上一向不知此毒究竟何來,想不到今日在此揭開謎底。
這也就是江天青一得知自己所中乃是朱顔 血之毒,就不再故弄玄虛,直接現身,并以言語威逼藤長老的原因。
江天青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已不多了,朱顔 血的發作并無規律,半月以後,随時都會有性命之憂,而她必須争分奪秒,即刻解毒。
否則人死已矣,大業難成。
藤赫的打算的确很好,也很可行,假如,沒有餘何意的話。
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餘何意終于慢悠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