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道:“那麼,還是說回正題吧。我對踏松月,隻是聞名,并不熟悉,也從來沒有會過面。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紅兒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了吧?”
餘何意心中想道,荊州那次,雖然得知林成、林就是踏松月派來的人,但見面時他兩個打的可不是踏松月的旗号,那也不算我見過踏松月了。
至于慶見空的事,這可不能為外人知,細論起來,我也确實不熟悉踏松月,這也不算虛言。
餘何意理直氣壯得盯着江天青,面上俨然真誠。
江天青看着餘何意,像在思索究竟要不要交代,又要交代多少,但畢竟終于開口。
“踏松月中,從下而上,分為白士,青士,黑士,士上有将,稱作銅将,銀将,金将,将上有護法,各是東南西北四方護法,護法之上有聖女,聖女之外還有法王。”
她講的低聲而迅速,分明方圓十裡之内絕無外人,但江天青仍有懼色,餘何意看在眼裡,心中慢慢想道,‘她為什麼這麼畏懼?’,這門派有什麼特别之處?
“踏松月的聖女代代更疊,并不以年歲輪轉,而是禀聽天命。”
“天命?”
餘何意感到古怪,因此反問,就見江天青懼色更濃。
“誰敢違逆天命,就會不得好死。”
“你信這個?”
不怨餘何意這樣問話,江湖中人,行走州府,誰不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今日有明日無,人我相殺,信勞什子天命,就算真有天神下凡,說不得武林人士也得躍躍欲試,企圖上前過它兩招。
江天青居然這樣迷信?分明她自己對通天教還嗤之以鼻。
這其中必有古怪。
江天青笑了一聲,笑意濃重而苦澀。“你不懂,此天命非彼天命也。”
既而,她不容餘何意再多發問,遂道:“因為天命之故,踏松月的每一任聖女之下,都預選着數位備選聖女,紅兒正是其中一人。”
餘何意注意到,提及聖女之際,江天青的神情幾度變換,露出很熟悉的,他曾見過的嫉妒。
他心中有所猜測,也即刻訴諸于口。
“你的武功被廢一事,是不是與選聖女有關?”
江天青的神情變了又變,一時憤怒,一時憂傷,一時殺氣彌漫,一時眉頭緊鎖,在數個須臾之後,終于長呼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不錯。”
餘何意又問:“沒被選中,就會被廢去武功?”
既然是這樣,那麼紅兒的價值就要大打折扣了,餘何意心想,雖然不知道踏松月遴選聖女的條件究竟是什麼,但是江湖邪門異派,聖女之選,最不濟也得是心計過人,武藝高超之輩。
以紅兒此女來看,論智謀計算,尚且有的一比,武藝高超四字,卻差得太多了。這也不忙,容待借着她的筏子先拜了山頭,到那時另行投靠,也為時未晚。
此時餘何意神思莫測,正在計較之際,忽聽江天青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