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一甩袖道:“我說的,可句句實情啊。長安的确是大,但江湖門派也廣啊,像那個月宮、太清山、百藥門、朝天阙、黃金台、少室山、章華台、靖安署。”
他搖頭晃腦,流利的報出許多江湖門派來,“哪一家沒有在長安設立堂口,魚龍混雜,朝廷貴人繁複,我能搜羅到這幾把,已經費盡辛苦了。”
“你選好沒有?就這幾把,快速速選了,不要耽擱了嘛。晚了時候,萬一老師傅不肯接這份生意,那怎麼辦。”
餘何意踱步在三個劍匣前轉過一遭,思來想去,又說:“好辦,要我選一把也不是不行,不過事成之後,我的劍,原璧歸趙,你的劍,我也一并都要。”
柳歲笑容有點兒僵滞,随後咬着牙道:“餘何意,咱倆這關系,你也太狠了吧。”
不錯,柳歲确實想着要好好拿這柄劍研究研究,最好是能把這柄劍劃一為二,哪怕隻是分出十餘斤來,做一柄小的也好啊。柳歲心裡盤算,大是可以給自己防身之用,又不礙誰什麼,何況他為餘何意辦事,總得收點報酬嘛。
但餘何意這句話,就一次把他的算盤都打爛了,柳歲心中老大不快。
餘何意斜眼看他,哪會不知道柳歲心中在想什麼,于是寬慰道:“不是我舍不得,這劍其實另有玄妙,哪怕給了你,你也用不了,何必白費心機呢。柳大哥。”餘何意拍了拍他的左肩膀,神情淡然:“我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柳歲神情難看至極,簡直像要立刻翻臉無情,餘何意一派輕松寫意,似乎事态全在意料之中。
兩個人兩顆心,一個想的是,我先敷衍敷衍,糊弄糊弄,等劍到了手上,不怕弄不下來,餘何意此人奸滑似鬼,我可要演的像一點兒,才騙得了他。
另一個想的是,這柄劍材質特異,不是化功大法的陰寒真氣無法驅使,但未必将來柳歲參悟不透,倘若被他知道其中奧秘,則我又有一個弱點被他掌握了。
柳歲切齒地道:“好吧,既然賢弟這麼說,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到時候自然原璧歸趙,那麼賢弟,這三柄神兵,你要哪一柄?”
餘何意走到第一個劍匣跟前,一手提起那柄如冰之劍,說道:“就這一柄吧,殺一個朱尚書,也堪堪夠了。它叫什麼?”
柳歲想了想,口中噫了一聲,說道:“這柄劍,我還真不知道名字。它來得也奇怪,是我從這江水裡打撈上來的。”
“打撈?這怎麼講。”餘何意起了好奇之心。
柳歲遂将當日怎樣乘船遊夜,怎樣看到江畔寒光一點,又是怎樣派人打撈,得到這柄無名寶劍的事一并說了,這劍确實來得蹊跷,但以柳歲的謹慎,能将它藏之于秘庫的,想必都已檢查幹淨了,是以餘何意并不把這事過多看重。
“既然如此,這劍跟了我,就該有個名字,就叫映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