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何意站起身來,握住清光劍柄,左右巡視,此處大船臨渡口甚遠,不管有怎樣滔天戰事,也不會有人察覺,的确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他笑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你竟然沒有通知靖安署的人。就憑你孤身一人,是不是太小瞧我餘何意了?”
“怎麼會呢?”靜玉俯視他二人,笑道:“隻不過懲治本門弟子,亦屬掌事分内職責,求助外人,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嗎?”
說時遲,那時快,何靜玉橫來一劍飛到,餘何意急退數尺,他本是垂釣,腳邊有個魚簍,退時被他飛起一腳踹來,又被她一劍劈開,好在簍中本也無魚,幸甚城門失火,沒有殃及池魚。
餘何意道:“怪道你沒有通知靖安署,如果江映竹牽涉入謀殺朱尚書一案,你在長安的位置不保,就沒有合适的地方供你修煉了。原來是這個考慮,既然是這樣,不如你我打個商量如何?”
在他說話期間,何靜玉也依然劍勢不減,招招直攻而來,先入少商、太淵、列缺,再擊天府、少海、海、尺澤,每一劍都奔着餘何意右臂關竅穴位上來,令他想拔劍而不能,躲又不及,偏偏餘何意身法超絕,又兼有雲龍折輔助,每一步東倒西歪,雖看着毫無章法,但每每都能逢兇化吉。
餘何意甚至笑道:“靜玉掌事,你好狠毒的心,怎麼劍劍不留情面。可不是名門大宗的伎倆,依我說,江映竹此女毫無勢力,見識短淺又愚笨不堪,武功低微,就算我幫了她殺了你,也無濟于事。隻要你願意幫我,咱們倆合謀,殺了江映竹,豈不痛快,何必非要為敵呢,嗯?”
這話一說之下,在船闆上拼殺的江映竹一個晃神,就被邬子萱當胸一腳踹中,翻了個驢打滾,倒地咳嗽不止。餘何意瞥她一眼,面色無波無瀾。
江映竹喝道:“餘何意,我死不足惜,可是你與虎謀皮,難道就不怕反噬己身嗎?她何靜玉是什麼性子,你不清楚,我可是再明白不過。”
何靜玉冷笑一聲,沒有說話,她也看出餘何意身法絕倫,不是等閑,心知須要盡快拿下,免得遲則生變,眼下心中一橫,長劍一挺,就往他胸口刺去。
餘何意依然閃躲,但随即卻噗的一聲響,隻見餘何意左肩中劍,原來方才何靜玉雖往胸口刺的,卻是不知如何循迹變化,竟中了他的左肩。幸而餘何意閃避極快,那劍招又好似虛浮不實,威力竟不甚大,即使中劍,餘何意也傷勢輕微,而趁此一阻的功夫,他也順利拔出了寶劍清光。
隻聽是當啷一聲,那清光折射波紋璨璨,仿佛無風自顫,而何靜玉也為之一愣。
餘何意問道:“這就是你偷練的絕學嗎?果然不同凡響,可惜你似乎沒練到家。靜玉掌事,憑一套沒練到家的絕學想殺我,還差了一點,不妨你再考慮考慮,咱倆合作的事?”
而答對餘何意的,依然是毫不留情的一劍,這一劍蒼然仿古,頗有遺韻,刺出時亦是順着餘何意胸前而來,但将及胸前,卻忽而纖腰一扭,往餘何意右肋下斜刺而去。
好在餘何意早有防備,此時一劍橫架,攔住了她的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