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玉手持一本功法,心不在焉地看着。
天樞峰常年冰寒,有着經年不化的積雪。這樣寒冷的天氣對他這個有着化神期修為的仙君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隻有練氣期修為的徒弟來說就很不友好了。
更何況,徒弟身上還有鞭傷。
季言玉歎息一聲,打開房門,站在門口對跪着的人說道:“别跪了,進來吧。”
還好沒有系統什麼的限制他不能OOC
三天前,他穿書了,幸運的是這本書他剛看完,熟知劇情;不幸的是他穿成了那個欺師滅祖、殘害同門、虐殺徒弟,最後被天雷劈死的奸邪小人。
這會兒他的便宜徒弟正在門口罰跪,已經跪了三天了。
倒不是他心狠,任由徒弟罰跪,而是這個徒弟一身反骨,想要弑師。若不是實力不濟,原主三天前就死在這個徒弟手上了。
咳,原主可能已經去見閻王了。
他大學剛畢業就進入了社區工作,工作還沒一年就穿書了,穿進了自己剛看完的小說裡,一來就接手了原主的爛攤子。
原主與他同名,修為高,性子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個徒弟是三年前拜入原主門下的,因為天資高,修煉進度快,遭到了原主的嫉恨,經常無故被原主責罵鞭打。
三天前,一向逆來順受的徒弟奮起反抗了,暗藏匕首刺殺原主。
練氣期的小菜鳥攻擊化神期的仙君,好比剛出生不久的小奶貓抓咬鏟屎官,毫無威脅。不過原主倒是氣得夠嗆,拿鞭子狠狠地抽了徒弟一頓,命徒弟在門口罰跪反省。
再然後,他就穿成了原主。
這三天,他想了許多,今後該怎麼面對徒弟,同門,師長,是維持原主的人設以免被人發現異常,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
終究,他還是心軟了。
徒弟隻有十五歲,虛歲也隻有十六,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心性還沒定,今後好好對待,或許可以化幹戈為玉帛。
況且,徒弟遭受了原主三年的虐待,想要反抗也無可厚非。
林景行得到赦令,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每走一步,都是沁入骨子裡的疼,血迹蜿蜒了一路。進了房門,林景行又跪下了,聲淚俱下:“師尊,弟子再也不敢了。”
“嗯。”季言玉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高階的療傷聖藥,來到用于小憩的榻邊,說道:“過來躺下,我給你治傷。”
這藥治療外傷有奇效。
林景行驚訝地看了一眼,起身慢慢地走到榻邊,躺了上去。由于動作間扯到了傷口,痛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罵:天殺的季言玉,不得好死。
季言玉将藥膏抹到了傷口上,但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徒弟身上的傷口太多,一盒藥膏很快就見了底。季言玉又拿出了一盒,将徒弟身上的傷口都抹上了藥膏,手上的藥膏就隻剩下一點點了。
季言玉心道還好夠用。
林景行一時間疼痛盡消,免不了心生歡喜,連忙起身下跪行禮:“多謝師尊賜藥,弟子的傷全好了。”
季言玉将人扶起,說道:“不必多禮。”
說着,他又取出了一件披風給衣着破破爛爛的徒弟披上,承諾道:“我今後不會再打你了,回去好好修煉吧,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是。”林景行恭敬地退下了。
季言玉目送林景行離開,希望他的改變能夠讓徒弟對他有所改觀,今後做一對師慈徒孝的師徒。
徒弟弑師的舉動不要再有第二次。
殊不知林景行一離開季言玉的視線,就将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丢到地上踩了幾腳,頂着凜冽的寒風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身上被季言玉碰過的地方他都覺得惡心。
當即,林景行打來井水,用功力将水燒熱後泡了個澡,狠狠地搓洗一番,将皮膚搓紅才罷休。
遲早有一天,他要親手殺了季言玉。
季言玉想要幫徒弟打好基礎,徒弟離開後也沒閑着,花時間整理修煉法門,想着到時交給徒弟。
他從白天寫到了夜晚。
韓愈的《師說》有雲:“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原主一直沒有教授徒弟修煉之法,徒弟的修為是去外門聽長老的公開授課學來的,基礎不牢。
今後,就由他來教導徒弟吧。
“季言玉,即刻過來見我。”季言玉正在忙時,收到了師尊的傳音,當即擱了筆,起身前往師尊的洞府。
一路上,他是開心的。
原主的師尊雪華池是渡劫期的大能,對原主這個小徒弟十分的寵愛,常常賜予原主各種奇珍異寶。
隻可惜,原主是個白眼狼。
雪華池掏心掏肺地對原主好,可以說将棺材本都給了原主,原主卻因為顧慮恩情太大了還不起,從而暗害師尊。
這麼好的師尊,原主不珍惜,他來珍惜。
原主早年進入秘境搶奪秘寶時,被寶物的守護妖獸傷了根本,修為難有寸進。
這事隻有原主的師尊知道。
原主的師尊這些年來在原主身上花費了不少天材地寶,想要治好原主。不知道這次叫他去,是有什麼寶物要送給他?
季言玉滿懷期待。
雪華池的修為已經是渡劫期了,随時都有可能迎來飛升雷劫,按理說應該專心閉關,不再過問世俗之事。但他放心不下小徒弟,時常出門尋寶送給小徒弟,對外則是宣稱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