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玉很郁悶,怎麼收的徒弟一個兩個都是有一半魔族血脈的半魔?林景行周身沒有魔氣都被發現了身份,這個滿身的魔氣,都把“我是魔修”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這個徒弟是不能要了。
季言玉長歎一聲,十分可惜地道:“現在魔界還未和仙門友好建交,宗門不收有一半魔族血脈的弟子。你走吧,我會說你在曆練中不幸身亡。”
好在林知行現在還隻是個記名弟子,沒有魂燈留在宗門,不然就騙不過了。
他這個徒弟還是心善的,遠的不說,就說不久前還救下了被妖獸卷走的同門,這次也是急于救下靈舟上的人,沖動地前來阻擋妖獸。
林知行整個人都傻了,他這是被逐出師門了?
季言玉想了想,又道:“倒也不強求你今後隐姓埋名,隻要不把師承說出來就行了。”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師承也一樣就瞞不了。
“不,我不要離開宗門,不能沒有師尊您。”林知行說什麼都不走。
他的字典裡沒有“被逐出師門”。
季言玉擔心昔日的事情重演,說道:“走吧,你留在宗門不安全。你的身份一旦暴露,為師護不住你。”
林知行:“???”是護不住,還是不想護?
堂堂一峰之主,化神期的仙君,别說隻是收一個半魔做記名弟子了,就是收一個魔修當親傳弟子,掌門也管不了,頂多說上幾句。
畢竟,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在峰主的特權範圍内。
林知行擔心他一走,季言玉就嫌棄他是半魔,将他送的“平安符”給扔了,得在身邊看着才行,跪下哀求道:“師尊,我不走,你讓我留下吧。我會很小心的,不會暴露身份。”
說着,他收斂了周身的魔氣,再看不出端倪。
季言玉搖頭。
林知行梗着脖子強硬地道:“你若執意要趕我走,我便到處囔囔出自玄天宗天樞峰座下。要麼你讓我留下,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
季言玉第一次覺得這個徒弟不省心,微怒道:“你聽話。”
林知行說道:“師尊,我不怕死。雖然有一半魔族血脈,但是一心修仙,想要以劍入道。”他說出了自己年少時的願望,臉上神情堅韌。
他又說道:“或許在不久的将來,魔界和仙門友好建交了呢?”
季言玉被說服了,松口道:“行吧,你可以留下來。隻是千萬要注意,在魔界和仙門友好建交之前不能暴露了身份。回去後也不用搬離天樞峰了,就住在天樞峰。”
林知行欣喜地道:“謝謝師尊。”
在回靈舟的途中,季言玉問道:“你和狐二小是什麼關系?”決定将人留下,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
林知行頓時警覺。
沒有問狐二小是什麼人,而是問他和狐二小是什麼關系,莫不是季言玉知道什麼?
他含糊地答道:“他是我和我養父母的好友。”
季言玉懂了,妖王提醒他龜甲傷身體應該是看在他這個徒弟的面子上吧,怕他死了,林知行沒有了師父。
一路上,林知行都在編故事。
真假參半,最容易讓人相信。在林知行的講述中,他和林景行有着同樣的身世和遭遇,隻是冒險救下來的人不再是妖族的王子宰父承基,而是養父母隔壁鄰居的二大爺家的孫子。
因着這層關系認識了養父母和養父母的好友狐二小,摸過狐二小的九條尾巴。
當然,摸尾巴是他的幻想。
季言玉聽完覺得徒弟應該是通過尾巴才知道狐二小的實力很強,生死關頭才會想着向狐二小求救。想到這裡有點吃味,徒弟遇險時居然不是向他這個師父求救,好歹他還在附近,狐二小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煉虛期隻比他高出一個大境界,他廢點功夫還是能對付的。
林知行編完故事,怕季言玉察覺到不對勁,迅速地轉移話題,誇贊季言玉神勇,連有着煉虛期實力的妖獸都能消滅。
兩人上了靈舟,聽到一片歡呼:“太好了,季師叔回來了!”
“嗯。”季言玉微微點頭。
裴玉泉看到林知行好端端地跟在季言玉身後,放下了心,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交代。看護不周,回去一頓鞭子是免不了了。季師叔下靈舟之前要他看好師弟師妹們,結果沒有看住林知行,他是有責任的。
此刻,他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季師叔注意到,好在季師叔也沒有要追究他責任的意思。
季言玉還沒有心大到讓衆人繼續在這裡曆練的地步。
宗門給新築基的弟子曆練的地方,按道理來說連有金丹期實力的妖獸都十分的少見,不可能出現化神期,甚至是有煉虛期實力的妖獸。
這件事是肯定要查個清楚明白的。
宗門裡修為在煉虛期以上的,隻有劍尊和太上長老,都不輕易離開宗門。這事就是回禀了掌門,掌門也會派他來探查,畢竟他經驗豐富,身上防禦的寶物也多,頂多是再派個峰主或長老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