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樂被帶着下到地下一層,和一樓的各個小房間不同。這裡極其空曠,像極了一個巨大的養雞場。
觸目驚心的,是那一個個大小不足二十平方米的鐵籠。
一絲/不/挂的人們如同一籠白肉般,被擠在一起。
将人類最後的尊嚴扒光,讓他們不分男女的緊塞在鐵籠中。
分不清是誰的屎尿,混雜着流了滿地。
就像養雞場裡的籠子,一個接一個,密密麻麻,塞滿了活生生的人啊!
數千人的數量啊,全都塞在了這個廠房裡。
他們在這待的太久了,有些人甚至因為常年封閉,變得瘋癫失常。
混合着汗臭、糞便和腐爛的食物味道,彌漫再整個地下。
和地面高度相同的鐵皮風扇,吱吱呀呀旋轉着排風。
鐵鏽的摩擦聲,掩蓋不住牢房的哀嚎和啜泣。
還以為自己見慣了世間黑暗,卻還是會被人性的貪婪可怕,吓得說不出話。
她側目看着帶自己來的部下,他那淡漠的表情,讓奈樂憤怒之下,是極度的憎惡和鄙夷。
那部下帶來的對講機傳出聲音,是他們光頭領隊的說話聲。
“開攝像頭之前先把地闆沖沖,别讓會長見到不幹淨的東西。”
“收到。”部下說完,到牆邊拿起水槍,對着地面糞便,和附近幾個籠子裡的人随便亂沖。
過會兒他累了,直接把管子丢給奈樂,吩咐她幹活。
奈樂隻能乖乖照做,她的力氣遠比不上超然者,水龍頭被她拿在手裡,像是握一條扭來扭曲的蛇。
不時會把水管口對準人身上,讓籠子裡的那些人,扭動着發出哽咽聲。
“讓你幹活,你還玩起來了?”
部下的話,讓奈樂身體僵硬。
以人性的角度,究竟是如何在這樣的情景下,說出戲谑的話!
片刻之後的奈樂,将水管丢換給那人。
“這就是你們說的入職測試嗎?我全沖幹淨了。”
那部下嘲笑說:“急什麼,這才哪到哪?”
而後在确保環境還算能看後,打開了牆上的大頂燈。
刺眼的光亮,讓奈樂緊眯半天的雙眼。
牆角幾個攝像頭轉了過來,對準了奈樂。一起挂在牆上的音響裡,也傳出了金允珉的聲音。
“能聽到嗎?聽到的話就舉起右手。”
奈樂謹慎的看着攝像頭,而後注視着那部下,舉起右手。
“不錯不錯,把東西給她吧。”
在金允珉的命令下,部下拿出那套刀具。從距離最近的籠子中,随手拉出了一個藍眼睛的成年男性。
和他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的,有這位男性的母親。
在男人被拉出來,那年邁的女性,像是歡欣雀躍一般,扭動着身子。
她咿呀呀的擠出隻言片語:“謝謝您了,謝....死了好啊.....”
“選哪個?”那部下讓奈樂在刀具箱裡挑武器。
奈樂心中浮生了不祥的預感,難道測試,是指這種行為方式嗎?!
益榕工業到底都是些什麼畜生——!
“愣着幹什麼,趕緊選啊。用那個大的開/山/刀,那個能快一些。”見奈樂遲遲不動彈,部下開始催促她。
沒過一秒鐘,金允珉的聲音,也從音響中傳來。
“選一把你用的順手的,60秒内砍死這個人,就算你通過測試。”
随後,他見怪不怪地和旁邊的人閑聊起來。
“你進益榕工業的時候,測試用了多長時間?”
與金允珉對話那人就是領隊光頭,他回答:“47秒,不是很優秀的成績。”
“那你後來分到了哪裡啊?”金允珉的聲音繼續詢問。
“不好意思,我,去了格奧登先生部門一段時間。”
金允珉發出了很大冷笑聲,說。
“懂了。你也是格奧登帶出來呗。那我現在要倒數了,三二一動手吧。”
奈樂前一秒還在聽二人的對話,下一秒,就接收到了金允珉的命令。
他要自己現在去殺了這個光着身子、早已被撕碎人格尊嚴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