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别裝了,我都知道了。今天那女的撓了你一爪子,她都告訴我了,你那爛瘡就是拿膠水糊的。”
奈樂皺起了眉頭,身體往床角縮了幾分。
不是為了躲避,而是為了更靠近角落裡立着的登山背包。
“你太漂亮了,能跟你這麼好看的人睡一覺,我死了都值了。”
光頭更近了一步。
“死了也值嗎?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呢?”
明明對方已經在饑渴難耐的,想要對奈樂進行侵犯了。
可此刻的奈樂呢?,她竟歪頭露出了一個無辜且不解的表情?!
“當然是因為你太漂亮了啊,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好看的人,你都不知道,你站在格奧登和金允珉中間的樣子,我當時看的,下面都快熱炸了。”
“我問的是,為什麼你會因為這種事,說出死了也值的話!”
是感覺到了危機嗎?奈樂的聲音變成嘶吼了。
“你怎麼了?突然吼這麼大聲?!”
“為什麼我連活下去都要耗空心血!我都快熬幹了也要活下去,為什麼你能輕易說出這種死了也值的話啊!為什麼隻要我要忍受這些啊!”
震耳欲聾的嘶吼,從奈樂的喉嚨中迸發出來。
下一秒,格/洛/克的扳機就扣動了。
奈樂掏槍的速度很快,槍口抵在他那光頭上,紅色的液态瞬間噴射出去。
灑了那灰色的牆壁滿臉,也飛濺了奈樂滿身滿臉。
她像是不夠解氣,又連續開了幾槍。光頭的腦袋,已經足足塞了10發格/洛/克的子彈。
可奈樂還不滿足!她還要開槍,直到清空了彈夾,虎口被後坐力震得麻木她才停下。
“那現在你值了嗎?”
一星的超然者,到擊穿大腦了,還能保持幾秒中的意識。
光頭的臨死前瞪着奈樂的表情,跟樓下遊泳池的那些屍體沒差别。
奈樂調整着呼吸,冷靜的拿床單,擦拭着手槍上的血。
像殺手認真清理作案工具。
理智冷靜在一點點回歸奈樂的頭腦,必須立刻逃走的理由有多了一條。
怎麼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了開始賭命的時候。
月亮高懸,灑下陰冷的月光。
益榕工業園的探照燈,一如既往地搖頭晃腦,像一隻恐怖的獨眼,掃視過這園區裡的一切。
格奧登在自己小小的辦公環境裡,看着窗外探照燈掃過的白光。
桌面上的小裝置,咿咿呀呀的傳出監聽的聲音。
監聽到的對話内容,讓他有幾分驚訝,但還沒到要因此憤怒的程度。
他隻發呆地看着這樣的光景,壓根談不上優美。
這景色無趣的看了一年又一年。像他平淡的人生,過了一年又一年。
人在過了四十歲之後,幾乎很少去思考生命的意義。也覺得世上不會再有‘新鮮’了。
可但最近遇到的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孩,總讓他死水一樣的耐心,多了其他情感。
那個女孩,從見面第一眼開始,從未給自己帶來任何正面影響。
他是受世界大戰影響最深的一代人,是最看得清世界千變萬化的一代人。
當他10歲的年紀,在電視上,第一次看到‘那對夫婦’時,是真心覺得,人類會突破極限,會走入宇宙,會去到一切認知的盡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知道瓦斯菲爾夫婦的名字。
他們研究出突破人體上限的藥物,并為該實驗計劃命名為【SuODe】。
在實驗剛剛成功,并投入使用時,這對夫婦就成了新的造物主一般的存在。
殘缺可以變得完整;虛弱可以變為強壯;病痛恢複健康。
突破了醫學的上限,拉高了人類的生物水平。
可世界變化太快了,5個月後,圍繞SuODe計劃的争奪,就點燃了世界大戰時的第一顆原子彈。
人類在去往認知盡頭之前,就開始了互相殘殺。
僅僅過去一年,瓦斯菲爾夫婦,就成了地獄使者。
是他們為全世界,帶來了史無前例的戰争災難。
數以萬計年輕的生命被送上戰場,可都倒在槍炮之中。
而後新的年輕的生命,又被送上了手術台,接受了那名為SuODe的基因改造。
産生排異的人,會先死在手術台上。
接受SuODe改造并成功的人,會死在更強的被改造者手中。
作為托羅柯斯的‘原住民’,距離SuODe計劃發源地‘斯帕波群島’,近到幾乎可以隔海相望。
所以格奧登也在國家将亡之際,被推到了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