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立·婕卡斜視了她,而後說:“怎麼,剩下的路你自己散步回去嗎?”
“我不想連累你們。”
“沒什麼區别了啊,金允珉當時都那麼喊了,我們又能跟誰說清楚去。”
埃立·婕卡說話時,絲毫沒有停車的打算。
“可益榕工業會因為我,更加針對你們的。”
“我們早就有摩擦了,有你沒你都一樣。你不是因果你隻是借口。”
“可是如果我不掏出槍了,如果我再強一點,如果我再聰明一點,把保險拉下來,隻是掏槍威脅他。”
埃立·婕卡輕笑:“别忘了,是誰教你的,在托羅柯斯槍不要上保險?”
奈樂還想說可是,埃立·婕卡的手,已經溫柔地揉亂了她的頭發。
過了那麼躲艱難的時光,攤開雙手時,掌心已經磨滿了水泡和厚繭。
身上總有傷痕,好了的傷口過不久又會有新的鮮血流出。帶着渺茫看不到希望。
可為什麼,還會從這樣的人生裡感受到快樂呢?
生命啊,愚弄人之後才獎勵人。叫人怕着活又不想死。
在托羅柯斯土地上,在剛剛發生過混亂的中心拳擊場。
淵筆直端坐在沙發上,面前桌子上放了堆成山的好酒,還有一個沒開封的銀箱子。
如果赢了今天的比賽,淵就可以獲得1000萬的獎金。隻是為了那女孩,他無意識的一腳踏出。
緻使現在箱子裡,隻剩下了不到30萬。
這和淵最開始來打比賽時,說的完全不一樣。現在他把自己請來,就是油嘴滑舌的,來解釋為什麼隻有這點錢。
關于場地費用,關于賠率,以及他們拳擊場的隐性損失。
不喜歡拳擊場的負責人,掰着手指給自己算成本的樣子,但淵保持着應有的禮貌,裝作聽完了負責人的話。
“淵先生?您有聽清楚我說嗎?您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淵雖然冷着臉,但語氣溫和。
“沒關系的,我能明白和理解。”
這可把負責人激動壞了,沖上來緊握住淵的手。
“我們淵先生真的是,完美的沒話說啊。明明有五星的實力,對人态度又謙虛又溫和,這麼懂禮貌還這麼善解人意。而且還長得這麼帥!怎麼世界上的好東西,都被您給霸占了呢!”
一通誇獎的話,讓淵有點語塞了。他隻是禮貌彎腰表示感謝。許久之後才開口說。
“但我隻有一個請求,今天來的那個女孩,我希望你們不要再追究她了。”
“就隻要這個嗎?!”負責人露出不解的神色。
“那,我還能再麻煩您一下,把流民窟的地址也告訴我嗎?”
“這,就這些嘛?當然沒問題啊!我帶您去也可以啊!”
淵輕輕搖頭,柔順的發絲也随之擺動。
“謝謝您的好意和賞識,我找到要去的地方了。今天就當是最後一面了。”
“好,好啊。”負責人看着淵,不由地愣了神。他那似刀刻分明的臉上,着實是帥氣得不盡人情了。
而後,淵拿着那些,起碼少了30多倍的錢,起身告辭離開了。
負責人将地圖遞給他時,恨不得跪下來抱着他的腿不讓他走。
可淵離開的沒有一絲猶豫。
從見到淵的第一眼起,拳擊場裡的所有人,都一緻的認為,他是一個擁有世間所有美好東西的人。
因為你可以從他的五官裡,看到淡漠的鋒芒和冷俠的殺意。
可又能從他的一颦一動中,眉眼雙瞳中,看到幾分風月般的溫柔。
他身上的透亮和幹淨,就像夏日白瓷碗裡盛着的冰塊,冰涼刺骨的很,又不知為何,會有幾分讓人莫名想靠近的沖動。
得天獨厚的外貌,加上注定非凡人的高星級身份。
淵從出現到現在,就已經為拳擊場帶來,以往他們數年間都累計不到的财富。
哪怕賺的盆滿缽滿,但淵從來都不争不搶,溫和好脾氣也不肆意惡鬧。
負責人不想放跑這棵搖錢參天巨樹。
可他清楚地看到,臨走前的淵說那些話時,臉上是帶着笑容的。
這是負責人第一次見他露出微笑。
用來形容幹淨少年的形容詞,全部都放在他身上,也都不會有任何誇張。
看到那個笑容,想必淵說什麼,大家都會無條件答應吧。
畢竟負責人這輩子,注定隻是一個苦苦掙紮在底層的低星了。哪裡有配和高星級的人,談條件的權利。
他能如此坐在淵面前花言巧語,也不過是因為對方的禮貌素養罷了。
隻是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淵口中‘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呢?
特意為淵準備的休息室,此刻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連椅子都規整的放在桌邊。
屬于休息室的東西,他一樣也沒拿走。
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張折好丢進垃圾桶的通緝令。
負責人已然開始懷念起淵了,有些傷感的拿起那張被他留下的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