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淵好像意識到，自己表現的太過誇張了。

他深吸一口氣，就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回去。

既不打算回答埃立·婕卡的問題，也不會對自己的異樣做出解釋。

他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埃立·婕卡的好奇心在被焦灼的炙烤着。

一個處于世界頂點的五星，一個随處可見的普通人，一個隻出現在通緝令上的人。

他們三個究竟是什麼關系，又是用什麼關系情感，串聯在一起的。

她還想在開口詢問，但淵給出的态度，是決不允許他們在追問了。

一旁開車的或明悟，也在向她使眼色。

那眼神就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再去刺激一個五星超然者。

埃立·婕卡直接無視了他得到眼神，很聰明的套話。

“我看那通緝令上的人，對奈樂還挺重要的，如果你跟通緝令上的那個人有仇的話，我們可能就沒法帶你去見她了。”

淵不回答這個問題。

他隻是突然開始緊盯着前方，像是在看極遠處的東西。

“你們這附近，最近是不是有幫派團夥在鬧？”淵突然問了奇怪的問題。

埃立·婕卡隻想追問她的問題，并不打算回答此時。

或明悟反問淵為什麼要這麼問。

“剛剛我在另一個地方，也感覺到了有不少人，鬧哄哄地不知道在幹什麼。”

“感覺？五星級别的‘感知能力’嗎？”

或明悟也聽說過那套理論，說超高星級的人，可以‘感知’到世界的理論。

“在往這邊靠近，比剛才人數更多了，好像有五六十人，還有車，帶了不少槍。”

淵說話時，手指向前方。

在埃立·婕卡和或明悟的眼中，他們能看到的，隻有延伸出去的空曠土路。

一堆堆碎石和鋼筋混凝土的混合體，扭曲交錯蓋滿大地。

紅磚灰水泥的大片樓房，如今仍保持着戰後的斷壁殘垣。

有個别三五成群的小幫派，把這裡唯一幾間有頂的房子霸占下來。

此刻剛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歪在一起。

可這一切荒涼景象，哪裡有半分淵所說的危險呢？

埃立·婕卡是相信五星超然者的感知，她隻是想知道自己問題的答案。

“你該不會在轉移話題吧？”

淵的神情認真：“再有兩分鐘就要到這了，我們要先讓開嗎？”

世界大戰的破舊廢墟上，凋零房子的根兒，鋪面了整個視野可見的範圍。

但從西南到東北，隻有他們車下走的這一條路。

或明悟開始倒車了，他在附近兩個斷樓之間，找了個縫隙‘倒車入庫’。還不忘評價淵這個人。

“沒想到你這麼守規矩。”

托羅柯斯的死令，是不允許任何勢力，參與進已宣戰的幫派中。

否則整個城市，都有向搗亂者随時開戰的權利。

或明悟又問淵：“還能感覺到什麼？”

“人是越聚越多的，剛才我聽到的，還隻有20多個人。好像是一路從西南方向，追着一輛摩托車過來的。”

聽到路線從西南，又有摩托車。

或明悟和埃立·婕卡二人，默契的同時想到非常不妙的情況。

“銀燦他們？”

“奈樂他們！？”

蒸汽街就在流民窟的西南方向，而且途徑路上，就是益榕工業。

總不可能是銀燦在開着車，追趕五六十個人吧！

果然如淵所說，在兩分鐘的時間内，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像是咆哮一般，從遠處響亮地傳來。

改裝塗鴉過的挎鬥摩托，黑亮的噴漆處，反射出夕陽的燦紅。

和駕駛的人那火紅的頭發如出一轍。

而在他一側的副駕上，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

在飛馳的摩托上的反向跪坐着，和大包旅行袋共擠在副座上。

在人群還未靠近前，淵就先一步站到了他們之後的必經之地。

和奈樂擦肩而過的時候，淵幾乎能看清她額頭上的汗，和她飄動在空中的每一根發絲。

以及她扣動扳機時，輕機槍彈射出的每一顆火星。

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淵伸出手時，指尖擦過了奈樂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