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屍體的土地上,滋養不出愛的花蕾。
奈樂轉過頭,對身旁的淵說。
“走吧。”
奈樂帶着金允珉的手,想去打開大門的路上。
到處都是屍體。
不僅僅隻有身為普通人的囚犯。
更多的是那些益榕工業的人。
淵緊跟在奈樂的身後,看出了奈樂的不悅。
他拼命解釋說:“我不是故意打昏你,我真的不想你有危險。”
奈樂不回答,聽到淵的聲音就加快了腳步。
“我也沒想你會來這麼快,都是我的錯,我路上遇到了....我來得再快一點的話,你的手就不會受傷了。”
自己都快習慣了疼痛,忘記了傷口的事。
淵提醒後再看,紮穿了的手,從沒停止過流血。
突擊.槍上也都是血迹了。
好在雨水一沖,再用手一抹,就幹淨了。
“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氣了。”
“我沒生氣。”
“可是你的表情不像是沒有生氣啊。”
“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能不能安靜點?”
格奧登被自己殺死了,好在沒有人看見。
沒有宣戰,益榕工業死了很重要的人。
會算在獠鴉頭上嗎?還有洪山醫療的人在這。如果沒有證據,規矩還作數嗎?
早知道剛才就該殺了金允珉的。
“如果是怕未宣戰殺人事的傳出去,我倒是有一個解決辦法,你要聽一下嗎?”
淵的話,讓奈樂回頭看他。
大雨澆在奈樂臉上。
她的睫毛很長,雨滴總是挂在上面影響視線。
奈樂就用手抹去臉上的雨,受傷的手,把血抹在了臉上。
淵走近她,擦去奈樂臉上多餘的血迹。
“我來幫你把益榕工業的人全殺光,死無對證。”
法律是紅線,但人可以依照紅線妥協。
規矩是死線,哪怕觸碰,沒人以此要挾胡鬧就夠。
這個主意讓奈樂内心波動,淵也看出來了。
他眉眼中仍舊帶着笑意。
像在獠牙大樓的禁閉室一樣,他說。
“隻要是你的話,我什麼都會去做。”
淵說這句話時,奈樂能看到他都抖動的睫毛上,掉下一顆雨滴。
“那是你自己的行為,和我沒關系。”
奈樂猛推了淵,與他拉開距離。
把益榕工業全殺了這件事不難做到。
因為當奈樂帶着金允珉的手,想為衆人打開大門時。
發現這裡已然是一片小型的戰場。
厚重的大門被思撕開一個洞,體型小的,不顧皮膚刮劃,割出滿身傷口也要往外爬。
高高的人牆摞起來,大家齊聲喊口号。
讓一波又一波人翻出去。
餘下膽子大對益榕工業積怨已久的人,此刻也搶了不少機槍。
把所有屈辱的怨恨,都發洩在了敵人身上。
奈樂靠近人群時,險些被流彈打中。
救下她的人是銀燦。
他沒有向自己說過多嘲諷的話語。
隻是指了旁邊奮戰的或明悟。
“你赢了,都赢了。”
這并沒改變奈樂沉重的臉色。
她隻是把口袋中的斷手拿了出來,想起了很多回憶。
而後輕笑了一下,把斷手扔到地上。
很快,這隻手就被人群踐踏的稀碎。
今天這場雨下的很大,托羅柯斯好久沒有這樣的大雨了。
等這場雨結束後,冬天就要來了。
托羅柯斯在北半球,所以冬天會很冷。
這場雨也冰得吓人。
隻是在生命和活着的演繹下,才讓雨失去了冰冷的溫度。
雨下了很久之後才停下的。
停下後風也安靜了,隻剩空氣中的冰涼。
金允珉在房間裡,看着餅幹為自己手腕包紮完畢。
不愧是洪山醫療,連止血這樣簡單的治療,都要額外再要10萬塊。
在被問要不要第二隻手半價時,金允珉難得如此平靜。
他說:“謝謝你餅幹先生,我想我暫時,不需要接新的手臂了。”
金允珉說完這話,在逐漸退卻的麻藥中,坐直了身體。
他走到窗邊,新移植的胳膊還控制不了指尖。
金允珉勉強壓下窗戶鎖。
開窗的瞬間,鮮血的味道撲面而來。
“餅幹先生是五星,能告訴我,外面現在....”
“嗯?好像是,都死光了。”
餅幹比金允珉高很多,他斜靠在窗台上,看雨後的星空。
金允珉沉默了好久之後才開口。
“我父親從小就說我是廢物,如果我接管了公司,一切都會玩完。”
餅幹覺得金允珉不配讓自己聽他的故事。
無情的轉身就要走。
金允珉的一句話,卻讓他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