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初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别客氣了,直接說你讓人請我來是幹什麼?”
“你去扶殿下起來。”陳淩栎給了身側的手下一個眼神。
景元初反手拒絕,“别!用不到你的人,我自己能起來。”
景元初起身之後,快步來到他身側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倒是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
陳淩栎的視線掃過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景元初先一步開口:“别說那些客套的,也不用你問,今日我出現在這裡就是心懷不軌。”
陳淩栎疑問:“殿下這是承認了?”
景元初抱怨道:“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是心懷不軌了,也的确用了手段潛進了醉仙樓。但我那也隻不得已而為之,你也知道,你們的人今日想必也看到了!這杭行謙、才和我和離多長時間,就敢這麼光明正大地來逛青樓。不僅如此,他還敢和嶽宏義這麼勾搭在一起……我,難道就不能親自來看一看嗎?萬一他們兩個有憋着什麼壞,我現在可是孑然一身,無權無勢,我這……”
一瞬間,廂房内安靜一片。景元初擡眸看他,似乎是在等他的答案。
陳淩栎嗤笑,“那如殿下所言,那還是在下冤枉了殿下?”
景元初:“不用,不用,我可當不起你們的歉意,要是你們執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陳淩栎的視線自上而下,穩穩地落在他染上紅暈,摻雜着咬痕的脖頸。景元初見他不吱聲,擡眸之際才後知後覺,下意識地捂着脖頸,同時玩笑聲傳來,“看來昨夜,殿下玩得很開心。”
“那個……我……我才沒有,昨夜那隻是一場意外。你放心我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畢竟……”夜幕之下的荒唐在眼前一閃而過,景元初惡狠狠地盯着他,“對了,我憑什麼要和你解釋這些!”
陳淩栎依舊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殿下自是不用和我們解釋這些事。隻要不耽誤正事,這些都是殿下的私事。”
“這還差不多了。”一陣掰扯之後,終歸是要落在正事上,景元初放下捂着脖頸的手,順勢端起茶盞品了一口,“想必,他們所談之事,你們也知道不少吧。既然是這樣,是不是該共享一下消息……”
陳淩栎道:“殿下說笑了,殿下想知道那陳淩栎畢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景元初:“别扯那些有的沒的。”
陳淩栎:“不錯,這些事情我醉仙樓早就知道,正如殿下所想昨日他們所談之事,的确與殿下有關,而且關聯性還不小。當初杭行謙在嶽宏義的授意下檢舉揭發殿下,其中有一條軍饷貪墨一案。殿下應該有印象的。”
“怎麼會忘呢……”景元初說着聲音越壓越低。
陳淩栎:“就在前些日子有人用這件事想和嶽宏義談條件,不巧被我的手下得知了。”
景元初:“原來真的是他。”
陳淩栎:“殿下,未曾想到?”
景元初搖了搖頭,“不是未曾想到,隻是未曾想到如今他的胳膊竟然伸得這麼長,隻怕不日,他的野心就将徹底伸到軍中。”
陳淩栎:“看來,殿下這些天倒也未曾閑着。”
“有些事情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我就算是有心不想知道,倒也不可能。更何況如今早已經不是孤門自閉的時刻了。”景元初又悶了一盞茶,“不過話說回來,我再消息靈通想必也比不過你們吧。”
陳淩栎:“殿下說笑了。我們的不就是殿下的嘛?”
景元初輕哼,“但願,所言非僞吧。”
“在軍饷貪墨一案中,有一至關重要之人僥幸存留,他手中的東西至關重要,無論是嶽府、舒袁兩族,還是杭大人都想拿到。當然無論是誰難道無疑都是有利的。”陳淩栎繼續說着,目光卻在關鍵時刻落在他身上,“但無論他們怎麼争這些都不重要,這個人、他手中的東西到最後隻會受用于殿下,得利于殿下。至于到底怎麼用,這還是要看殿下?”
景元初聞言,免不了高看他兩眼。怪不得他們談話的地點會定在醉仙樓,原來在這背後……“他會願意聽我的?”
陳淩栎:“那是自然。”
景元初暗沉的臉色一下子如沐春風,笑着湊了上去:“早這樣說不就完了嗎?話說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陳淩栎:“這些畢竟是殿下的私事,其是非恩怨又豈是在下能說清楚的,隻要殿下能分清主次,這件事就當在下送給殿下的禮物。”
景元初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滿意地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是該好好盤算盤算,接下來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