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栎輕笑着,“殿下都開口了,下面的人自然是用心去辦。用了心,自然順利。”
“那就行。”景元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陳淩栎又道:“可有傷亡?”
“一切都按照主子的吩咐,做足了。相關人員都是輕傷。弄點傷藥,無礙的。”
“那就行,你先下去吧!”陳淩栎示意侍從退下,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字,“隻是殿下,淩栎尚有一事不明。這般拐彎抹角,就算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也歸根到……殿下,你不是對他……”
景元初又落下一字,“陳老闆,你這不就說笑了。哪裡來的天大的好處,如今可就如這盤棋所有位于棋盤上的棋子都已明牌。同時得罪了來自朝堂上的兩大勢力,這樣的好處,若是可能我給陳老闆,陳老闆可要……”
陳淩栎:“殿下說笑了,淩栎可沒有那本事。”
景元初:“那就行,我們就且等着明日早朝的消息。”
陳淩栎汗顔,他這是不打算走了。若是他一直待下去,倒也無妨。隻是他恐怕是無力招架了。正想着尋個由頭支走他。景元初的話語聲再次傳來。
“該你了。”
陳淩栎看着面前錯綜複雜的棋局,心底頓時捏了一把冷汗。“這、這就來。”
景元初擡眸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才哪到哪呀,一切明明才剛剛開始。
翌日,早朝。
沈橫果然拿出了那所謂的證據,當朝狀告:“陛下,臣有本啟奏。事關軍饷貪墨一案,還請陛下下旨傳喚相關人員進殿。”
“哦?這麼快就有消息啦!沈愛卿果然不曾讓朕失望。”景行坐于高台,眼眸中是難以掩飾的喜悅。看向身側站着的楚淮安更甚,“傳!快傳他們入殿。”
“是。”
當宋灤、杭行謙一衆人被帶到大殿的那一刻,嶽安瀾的臉當即就暗了下去。他惶恐不安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嶽宏義,手下意識攥緊了朝服。
“下臣、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景行看着台下的人,疑惑:“沈愛卿這是何意?他們又是何人?”
沈橫回道,“啟禀陛下,這些正是軍饷貪墨一案的關鍵人證。其中最重要的是這一位,劉六。是為所犯地徐州知府家的家奴。他手中自稱有軍饷貪污一案的證據,也就是這些賬本公文若幹、以及徐州與京城官員交往的書信。”
景行:“哦?竟有此事,還不快呈上來。”
當看到這些所謂的證據落在陛下手中後,沈橫開始解釋,“其實軍饷貪墨一案,可以說是早有預謀。這四大糧倉賬本和公文上可是寫得清清楚楚,因連年災情揚州徐州一帶,糧食歉收。加上太祖皇帝冥壽,先帝祭祖念及百姓辛勞,下旨減稅。由揚、徐兩州運往前線的糧食本就不夠。得先帝體恤,由國庫籌集軍饷下發自徐州,再由徐州沿官道送往前線。後由嶽相向先帝請柬派嶽寒雲前往徐州任職之時,然此等情況更甚。其國庫撥款的一大筆用于采購糧食的銀兩,不翼而飛。但不知為何此種情況嶽寒雲并未直接向陛下奏明。後因嶽相的緣故匆匆調回京都,這件事一直被瞞下。”
景行生氣地将東西扔到地上:“嶽寒雲,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嶽寒雲慢步上,跪了下去。“臣、微臣在徐州任職之際,并未發生此事。此番鎮北侯所言,微的确是無從得知。”
“無從得知,你确定嗎?”沈橫的目光落在劉六身上,“你說!”
“啟禀陛下,草民是徐州李知府家的家奴,早在嶽大人抵達徐州之際,便曾登門與我家大人探讨過關于糧倉虧空一案。其後兩人也經常出入探讨糧倉一事。若是我沒有記錯,兩人還曾一起出入徐州等地的多所糧倉。陛下若是不相信,草民有人證。”
“怎麼可以、怎麼、不、不可能。”嶽安瀾垂着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一陣咳嗽聲将他拉回現實,嶽安瀾像是突然間多了些許底氣,他回道:“陛下,對于他所言之事,對臣來說是污蔑。微臣不曾做過,還請陛下明鑒。”
他的小動作完整無虞地落在沈橫眼中,“那依照你的意思這筆運往前線的銀錢,由揚州經徐州時一切正常,那即使如此所污成王貪污軍饷一案,你作何解釋?”
嶽安瀾:“我、我……”
沈橫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再次奏禀:“陛下,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依臣所見,那就直接宣證人進殿。屆時一問便知。那時也不算白白冤枉了嶽大人。”
他刻意加重了這三字,為的就是進一步達成他想要的效果。随即視線下意識地落到身後站在人群之首的舒霁身上,但那人好似沒看到他一般,挺直了腰闆,視線漸漸望向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