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安靜下來，隻有風扇在呼啦呼啦地吹着

半晌，陸序突然起身坐到他旁邊，身子微微前傾，低頭湊到宋之意耳邊輕輕說道：

“那你想我怎麼求，我學一學？”

說話和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宋之意耳廓，宋之意微微皺眉，往後退了一點，側眸看着他，冷冷地道：“讓開，我有潔癖，不習慣離人太近。”

陸序聽見他說的話，回身坐了回去，

宋之意看着面前這一桌子菜，奶奶對他不薄，知道他還是個學生之後，做飯基本上就帶了他一份，而且還執意不要飯菜錢，所以宋之意來這這麼多天，基本上吃得都是奶奶做的飯，既然陸序都說了是為了哄奶奶開心，他肯定不會讓老人掃興，

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放過陸序……

宋之意左手食指有規律的敲着桌子，“這樣吧，”他掀起眼皮看着陸序，“我可以幫你哄奶奶開心，在奶奶面前，我們是老同學、好兄弟，在奶奶看不見的地方，”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陸序也擡眼看他，

“我不喜歡被不相關的人打擾，所以你不要來煩我，我這說的是任何事，但是我主動找你幹事兒，你不準拒絕，明白？”

陸序垂下眼睫，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陸序就擡起了眼看着宋之意，“我不會拒絕你的。”

宋之意點點頭，對初步達成共識這件事比較滿意，然後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回去，

陸序卻遲遲沒動身。

宋之意不知道是陸序個頭太大了還是怎樣，感覺他一來這邊，空氣中的溫度都漲了幾分，他實在熱得慌，見陸序沒有動身的意思，他就準備自己坐過去，

陸序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大學績點多少？拿獎學金了嗎？”

宋之意愣了兩秒，看着他：“你有病？跟你有關系嗎就問？”

陸序也不惱，隻是淡淡的開口：“我大學績點3.97，雅思8.0、還拿了國家獎學金、特等獎學金、大二下到港大做交換生，保研南淮大學。”陸序聲音不大但的的确确阻止了宋之意起身的動作。

聲音雖然不大，但的的确确阻止了宋之意走人的動作，

宋之意半站不站地僵在那兒，幾秒鐘之後，宋之意嗤笑一聲，慢慢坐了回去，拿起旁邊的冰水，幾口冰水下肚，涼意瞬間席卷全身，宋之意慢慢開口，

“我大學績點3.86分，雅思8.5，獎學金我也拿了，我本科階段法學、經濟雙學位在讀，保研北城大學。”說完停頓了一下，再度開口，“怎麼樣？還要比什麼?”

開玩笑，他宋之意是什麼人？高燒也記得要學習的人，從小到大都是頂優秀的人，在沒遇到陸序之前任何考試都是第一，他從來都不怕别人跟他比學習。

陸序再度開口，“我上大學參加了學生會、還參加了智能技術與系統實驗室，還參加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宋之意和陸序就德、智、體、美、勞各個方面對大學生活以及目前的研究生生活進行了一個總結，

陸奶奶從花店穿過小院來到客廳時就看見了宋之意在那兒比劃着什麼、嘴裡念念有詞，發着光的頭發被風扇吹起來，一下一下地上下晃着，陸序很是散漫地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搭在宋之意的椅背上，側眸安靜的看着、聽着。

陸奶奶手中拿了兩支卡布奇諾玫瑰放在飯桌的瓶子上面，裸粉色的花瓣層層疊繞，幹淨的綠色花莖插在清清透亮的水裡，在淡淡的花香中，陸序去盛飯了，宋之意也沒再提出去吃的事情，起身去廚房幫忙了。

總之，這頓飯就在陸奶奶的喜悅、陸序的平靜、宋之意的心虛中度過了。

最後吃完飯，宋之意幫忙收拾碗筷，臨出廚房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洗碗的陸序，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時隔七年，二人再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喝酒，還是以“好朋友”的身份，這簡直不可思議。

回到樓上，宋之意又洗了個澡，然後處理了一些工作，直到晚上八九點，空氣中的溫度降下去了一點，才慢慢悠悠下樓去，看見奶奶坐在躺椅上乘涼，拿着蒲扇輕輕輕輕地扇着，宋之意眼睛晃了一圈，沒看見陸序。

“他在包花，你要去看看嗎？”

宋之意有些意外，“他還會包花？”

陸奶奶像所有長輩聽到别人誇自己家孩子一樣得意地笑了起來，“那當然，最開始開花店的時候，都是他開的，包括蛋糕店也是，最開始都是他做的。”

宋之意在陸奶奶旁邊坐下，“自己做蛋糕？為什麼？蛋糕不是很難做嗎？稍微有點不對做出來就不像，”

陸奶奶哼笑着，“大二那年，他自己買了些簡單的烘培工具開始學做蛋糕，開始做的四不像，步驟照着做，結果就是不對，練了一個暑假，慢慢會一點了。寒假回來就和别人開了一家店。最近幾年，有時間就做，倒是做的越來越好了。”

宋之意聽着陸奶奶的話，不由得想到陸序在廚房裡頂着一張面癱臉揉面，笨手笨腳做蛋糕的情景，

這做出來的蛋糕有人買嗎？

“是嗎？沒看出來，他還喜歡這一手，”

陸奶奶回答道，“是啊，我也沒看出來，你說他是不是談戀愛了，想給女孩子做蛋糕。”

宋之意聽到這話，忽然來了興緻，“有可能哦，奶奶，他沒跟你講過嗎？”

陸奶奶笑着望着他，“你們小年輕怎麼會跟我講這些事，你們關系這麼好，他也不跟你講嗎？”

宋之意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得維持“好朋友”這個人設了，便開始打哈哈，“那什麼，他，内斂，”想起高中女孩子給他遞情書的場面，宋之意又加了句，“還害羞，不敢和女孩子說話。哎，可能是當着我們面不好意思吧。”

陸奶奶也跟着歎氣，“這一直不談戀愛也難辦啊。”

宋之意聊了幾句就去前面花店了，走到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正中間的陸序。

小小的花房裡錯落擺放着幾十上百種花朵，五彩斑斓的花朵在綠葉的襯托下更加豔麗，陸序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和短褲，圍着米白色的圍裙，彎腰在原木色桌子前綁花帶，修長的手指靈活轉動兩下，一個形狀漂亮的蝴蝶結就出來了，輕輕拿起來遞給面前的小女孩兒，小女孩本就泛紅的臉頰更加紅了幾分……

宋之意看到這裡就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把他吵醒了，宋之意看了眼手機，

快十一點了，自己難得早睡一次還被吵醒了，宋之意頂着大寫的“不爽”開了門，

門外果然站着陸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