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撞,空氣慢慢的纏繞在一起,沈灼說,“明天是元旦。”
蘇京墨撒開手,淡定起身,“我知道。”
“最晚待到明天中午。”
蘇京墨撇了撇嘴,“行啊。”
“那我去重新定一個房間去,”沈灼剛要起身,被蘇京墨按了下去,“怎麼?不願意跟我一張床。都是好兄弟怕什麼。”
沈灼欲哭無淚,“沒帶換洗衣服。”
“正好穿我的。”
于是兩個人一人坐在沙發的一邊,沈灼在給沈柔打電話,蘇京墨在聽兩個人打電話。
“我知道,嗯,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了。”
沈柔的聲音傳過來,“少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在外面跟家裡不一樣。”
沈灼捂住話筒側頭看了蘇京墨一眼,回道:“嗯,知道了。我先挂了,您早點兒睡覺。”
沈灼放下手機,扭頭一看蘇京墨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兩瓶酒出來,
“咦——未成年人不能飲酒啊,”
蘇京墨放下,斜他一眼,“我上次過完生日就成年了。”
“我說我。我還沒成年呢。”
蘇京墨聞言稀奇的看了他一眼,“哦,原來是個未成年。”
正常的話從蘇京墨嘴裡吐出來就變了味道,陰陽怪氣的。
“蘇京墨!我生日比你大五個月!”
“哦,少廢話了,喝不喝?”
“可以替明年的我淺嘗一口。”
“算了你,還是喝未成年人改喝的飲料吧……”
沈灼接過蘇京墨遞過來的兩瓶可樂,苦笑不得,“你怎麼這樣……”
“未成年還挑挑揀揀的。”
“沒完了你是吧。”沈灼從沙發上出溜下來,盤腿坐在地毯上和蘇京墨靠着,順手就給自己倒上了。
“哼,不和你一般見識,小心第二天起不來,”沈灼端起可樂喝了一大口,不滿道。
“元旦假,馬老師忙得很,哪有功夫管我。”
蘇京墨一杯下去,面無表情的說。
“沒想到,我們兩個還有能一起過元旦的一天。”
“嗯,我也沒想到。”
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像就在昨天,一晃都三個月過去了,像做夢一樣,難以想象。
蘇京墨其實不愛說話,都是沈灼在喋喋不休,沈灼酒量不行,一杯下去就迷迷糊糊的了,話都變少了,蘇京墨就一直在沉默的喝酒。
“沒想到……”
沈灼追憶了一番往昔,然後話鋒一轉,“真看不出來你酒量還挺好的。”
“你醉了?”蘇京墨看出沈灼說話都有點兒颠三倒四的了,“沒想到還真是個一杯倒。”
“……啊?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沈灼趴在桌子上,迷迷瞪瞪的,感覺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了。
蘇京墨歎了口氣,繼續喝。
沈灼勉強睜着眼看蘇京墨一杯一杯的灌自己,腦袋裡突然蹦出一句很無厘頭的話:他私下就是煙酒都來啊。
“你笑什麼?喝醉了也不消停。”
沈灼突然之間開始“呵呵呵”的笑,不知道又在開心什麼。
蘇京墨覺得自己今天有點兒唐突,有點兒沖動,不,是非常沖動,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今天是怎麼回事兒。
“沈灼,為什麼今天知道我發燒了就來找我了?”
他問。
沈灼趴在桌子上裝死。
蘇京墨也沒期望一個醉鬼能給他一個明确的答案,要是換作清醒的沈灼,估計又要扯“我是真心喜歡你”那套。
沈灼突然直起了身,然後突然舉起了自己的右胳膊,蘇京墨被他吓了一跳。
“你幹什麼?”
“我是……電線杆,一根長長的電線杆,一個莫得感情的電線杆。”
“……神經。”
“電線杆不是連着神經的,電線杆是通電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蘇京墨擡起手,想把他的胳膊給拍了下來。
“不好!電線杆失去了它的頂梁柱,”沈灼邊說還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