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地看,确定沒别人,才問:
“你怎麼還在這裡呀,秋先生,你晚上不是都要表演了嗎?”
對方從車窗内探出頭,笑吟吟地道:
“是啊,我接你過去,然後開始表演,能趕上的。趕快下樓來,上車吧,顧小姐。”
說着,他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确信自己能把控時間。
平安搖搖頭,道:
“對不起啊,秋先生,我實在走不開,你去表演吧。”
對方趴在窗戶那兒,道:
“我可是帶着任務來的,是我侄子叫我這麼做的,完不成我可有點難辦。表演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在策劃,你知道他現在有多忙吧,他還特意吩咐我這麼做,足以見得他有多重視你,就去吧。”
平安顯得有點不好意思,道:
“我知道,請你轉告他,我真的有事走不開,我改天再去向他道歉。”
對方這時看到圖書館房頂上的枝丫,明白什麼,道:
“好吧,我走了,再不走的話,我可能真的要遲到了。”
平安立即回應:
“嗯,你慢走,秋先生。”
對方将頭縮回駕駛位,發動車輛離開了。平安在原地看着對方駛遠,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回了圖書館大廳,繼續忙活。
她又是拖地,又是把被浸濕的書打開,進行适度晾曬,一直忙到夜裡十一點,卻還沒忙完。那時,她給家裡的奶奶打個電話,說要加班,不回去睡了,然後就挂了電話,繼續忙活。
過了一下子,她聽到樓下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就是那種很快的飙車的聲音,響徹了整條街道。現在很晚了,這樣的聲音在夜裡實在太刺耳,讓人心神不甯。
然後是青年嬉笑的聲音傳來:
“開快點呀,螺紋魚!跟上你傳哥!”
“來了,阿傳!”
是嗎,那個壞小子阿傳在這樣的夜裡飙車!
平安有點義憤,趕緊出了門,站在走廊上去看,發現對方正把摩托車降速,然後停下來,用手拍了拍那閃閃發亮的車燈,仰頭對她問:
“這是我新買的摩托,圖書館的管理員顧小姐,你說好看嗎?”
平安沒有回答,竭力壓抑肚子裡的怒氣,這壞小子用搶加偷的方式得了錢,居然去買了東西來炫耀,真的太過分了。
對方停了一下,又問:
“怎麼樣,你現在應該經濟拮據了吧,顧小姐,要不要到我給你說的那個地方去應聘呀?”
事到如今,就是可以确定,錢就是對方偷的,不然,對方不會這麼說。
她氣得臉色發白了,但不想去質問對方,因為對方根本不會承認,還會說更多難聽的話,她不想自找不快。
對方見她不理會,就再度将摩托車發動,道:
“我走了,我們小鎮最美的顧小姐,我今天晚上有局,改天我再來看你。”
然後,他騎着摩托車走了,他身後的青年也趕緊騎車跟上他。
平安回到室内,繼續忙活,把那一摞有點濕的書抱起,放到窗戶那裡。
突然,她腳底一滑,一個趔趄,倒了下去。不巧正倒在身後的書架上,那書架又撞倒了另一個書架,然後,整個空間便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撞擊聲。
隻見那些立着的書架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有秩序地向後倒去。眼看着最後一個立着的書架也将被撞倒,因為這書架距離牆體有一定遠度,肯定是倒不在牆面上的,會整個兒倒在地上,那時候,帶來的動靜将是驚天動地的,她不想聽到那聲音,有點痛苦地閉起眼睛。
誰知,那書架卻是沒有倒地的,起碼沒有發出她預想中那樣震耳欲聾的聲音,她悄悄地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支撐在那裡了。
是什麼東西呢?
肯定不是牆,因為那書架距離牆體有一定的位置,她是能看見的。
那到底是什麼呢,能支撐那麼重的書架?
她輕輕地邁步,繞到最後一排書架那裡去看,發現一隻手撐在那書架上。那是一隻非常白皙的手,她一開始還以為見鬼了,被吓了一個激靈,然後才看清,那好像是魔術師之神的手。
對,手的主人是魔術師之神!
秋楓就穩穩站在那裡,單手撐着那快要倒下的書架,戴一個遮擋一半臉的S型面具,從書架的縫隙盯着她,再用沒撐書架的手随便一劃,空間中就出現一行字:
“所有舞台下的觀衆不知道,這就是時空穿梭的終點。”
事實上,他自己是最後一個節目的助演,由橙城那邊的舞台直接穿梭到了這裡。由于他不習慣直接面對觀衆,所以,作為助演,他也是戴了面具的,隻是,他的面具是半臉,不像他堂伯的那樣是個全臉。此刻,他的堂伯秋葉先生大概還留在舞台上謝幕。
然後,他單手把那個面具取下來,随便往燕尾服的袖子一卷,那面具就不見了。
平安見狀目瞪口呆,說不出話。聽上去,對方是由橙城穿越到這裡了,大概是這樣的。
對方突然蹙了蹙眉,顯得有點失落,又在空間劃字道:
“我想問,你為什麼不來看我的表演?”
然後,他手一用力,所有搭在一起的書架都被他手的力量帶着,全體站直了。甚至,沒有一個書架晃一下,所有書架好像被無形的手卡在固定的位置上一樣,那麼精準。
平安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說不出話來。
但是,那些書還散落在地面,秋楓暫時沒有處置。他從最後一排的空間走出來,繼續用劃字的方式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