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嶼利索地爬下圍欄,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裴言之單手敲着方向盤,不開車,反而在那貧嘴,“今天這麼乖,不用我請了?”
大半夜的郊區能打到什麼車,有現成的司機不用是傻子。
不過這個司機有點難搞,不趁機占點便宜怕是不會走。
宋嶼抿唇,輕聲喚道:“哥。”
他的舌尖舔過唇角又縮回去,在路燈下泛起瑩潤的光澤,羞澀的目光躲閃,不安地四處張望。
太乖了......
裴言之心底暗罵了句。
猛踩油門,疾馳而出。
車速有些快,駛入地庫時,裴言之才堪堪把蕩漾的漣漪撫平。
随着螺旋形的車道層層往下,裴言之心裡重複播放那聲“哥”。
這不是就意味着他們的關系緩和了?
這時候問他之前為什麼看自己不爽,是不是正合适?
裴言之邊琢磨邊熟練地停車,剛停穩,宋嶼動作飛快地開車門,他單肩背着包,邊鑽出車門邊說:
“你早點回家。”
裴言之:“不請我上去喝......”
“砰”的關門聲蓋過了他的音量,宋嶼大步流星地往單元門口走去,絲毫沒給裴言之空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裴言之隻來得及沖着他的背影喊:“我能不回去嗎?”
然而宋嶼頭也沒回。
他想問的問題還沒問呢!
這小子跑這麼快,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裴言之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鎖好車,跟了上去。
正巧看到宋嶼瘋狂的戳着電梯上行的按鍵。
瞅到裴言之,以一種非常自然地方式收回了手。
兩人無言地站了會,電梯依舊停在頂流沒有下來的趨勢。
裴言之打破僵局:“這電梯下挺慢的哈。”
宋嶼内心回應:啊對,但凡它閑置在一樓,我就能把你關在門外了。
有些人靠本事吃飯,有些人靠運氣作弊。
裴言之注意力落在他身後的背包上,他上手拍了拍,裡面發出禮盒專有的空洞聲。
“你包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他大緻能猜到是什麼,宋嶼在酒吧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包,應該是從宋家老宅裡拿出來的,再加上禮盒的特質......
難不成年輕時候的心上人送的?
冒險也要去老宅拿回來,還真是愛呢。
宋嶼正糾結怎麼跟他解釋,就聽見他在一旁不爽地哼聲。
“???”
心裡的小人嫌棄地指向左邊的人,吐槽道: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神經。
“這些都是我大學畢業時收到的畢業禮物,還有外婆的照片,之間沒機會去拿回來,今天正好收拾了一下。”
“哦,什麼朋友送的這麼珍惜,用都不舍得用。”
裴言之酸得自己都沒意識。
宋嶼卻被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能互相送禮物,那當然不是一般的朋友。”
裴言之語調懶散地接道:“那我之前送你的呢?”
宋嶼:“......”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這下問題又繞回了當初。
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像兄弟一樣,無話不說?
裴言之越想越氣:“哎,想想我之前送你的那些可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呢,我到現在都能記得我是怎麼挑的,像我之前送你的那條領帶,那是我第一次穿西裝時的同款,我當時覺得這要是你用得第一條領帶就特别有紀念意義。”
“還有那個胸針,我覺得那梅花挺襯你的,純黃金的梅花,土是土了點,但黃金保值啊。”
“我記得還有個腕表來着,當初我不小心買了個情侶款的,我還記得你拆禮物時那個嫌棄的表情,就差說我腦子有病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買個情侶款的表,我隻是覺得那個表盤的星空很好看,想送給你而已。”
“所以......”裴言之好奇地湊近,“你後來那些朋友都是怎麼送禮的,我能看看嗎?”
宋嶼:“......”
合着他鋪墊了這麼多,就為了問這個。
宋嶼調整了下背包的位置。
“不能。”
其實他大學朋友并不多,自從外婆去世,他的性子比以前更悶,能忍受他這樣性格的人并不多。
他獨來獨往習慣了,也不會刻意改變自己去交個朋友,以至于他高中到大學基本都一個人泡在圖書館。
要說朋友的話,也就大三遇到的一位比較陽光的學弟算。
不過他現在人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