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準備的飯菜基本都是宋嶼愛吃的,不得不說六年的鄰居相處,不似親人都勝似親人了。
大家都在照顧宋嶼,這頓飯,是他回三江市吃的最溫馨的一頓。
午飯後,裴言之領着他去往最左邊的偏矮小的院子。
爬上二樓,走到走廊盡頭門,便是裴言之的房間。
裴言之在老宅的房間,宋嶼還真沒見過,懷着好奇走進去,入目就是巨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紗簾阻擋住猛烈的陽光。
房間整體空間寬闊敞亮,一到冬天下午陽光從窗外灑進,窗邊窩着曬太陽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在床的對面是用整面開放式書櫃代替,裴言之的得的獎項也是驚人的多,獎項和書籍圍成一個“回”字形,在書櫃的中央,是并排的兩張合照。
其中左邊那張他看到了站在裴言之身邊年少的自己,和身後笑得和藹的外婆。
裴言之他......放全家福也就算了,怎麼還放跟他和外婆一起拍的照片。
“看什麼呢?”
裴言之從外間走進來,宋嶼挪開目光,在房間瞎晃悠。
“沒什麼,我就看看你平常都愛看些什麼書。”
宋嶼放眼望去,都是一些生澀難懂的書,這種書擱以前,裴言之是翻都不會去翻一眼的。
擱點漫畫書還差不多。
裴言之應答:“那些啊,那些我不看的,就是擺設用的。”
果然,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裴言之平常也不住老宅,一年能有一個禮拜睡這都算不錯的了,裡面有些物品,他自己都怕是忘了怎麼放在這的了。
宋嶼從書櫃的角落拿下一本《挪威的森林》,剛翻了幾頁,一封信從裡面掉了出來。
拿起桌上的信封,封面上寫着幾個大字:
親愛的學長......
宋嶼問:“這我能看嗎?”
裴言之大方道:“随便看呗。”
“奧,”宋嶼拆開信封,一目十行地掃過去,了解大緻内容,瞥向裴言之問,念出聲,“學長,我喜歡你在操場打球的身影,我喜歡你在......”
“這什麼東西?”
裴言之一個箭步走過來拿走了宋嶼手裡的信,看完信裡越來越露骨的内容,臉色順便由白變黑,由黑變紅。
這可不是害羞,是氣紅溫了。
宋嶼打趣道:“原來我們裴總大學時光不隻有黑曆史,還要情史啊。”
裴言之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你能收她的信,這本書也是她送吧,”宋嶼再一次确認,“你真沒看過這本書?”
“我真沒看過,”裴言之說道,“之前我上課回宿舍的時候,包裡就多了這麼一本書,但是我又不知道是誰的,也沒發現裡面還有這麼一封信。”
宋嶼挑眉,他也不是不信裴言之,就喜歡看他這個反應而已。
裴言之還在争辯:“我真冤枉啊,宋小嶼,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宋嶼點點頭,“我了解你啊,不喜歡的人送的東西,你是絕對不會收的,像你初中情人節還有人在你抽屜塞巧克力,你不直接都丢了嗎?”
靠......他自己都忘了那本書到底是怎麼跑到這兒的,當時畢業後很多書他都丢在宿舍讓宿管阿姨處理了,這本也在其中。
但事實明擺地放在這,解釋了宋嶼也未必會信。
裴言之沉默了。
就在宋嶼得意洋洋地以為赢了一次時,裴言之三兩下撕碎了信封丢進了垃圾桶,出聲反問:“宋小嶼,你剛剛是在吃醋?”
“沒有,”宋嶼一口否認,“旁觀者看熱鬧而已。”
裴言之也有理有據:“你正常看熱鬧可不是這種語氣。”
“我哪種語氣?”
“酸溜溜的語氣。”
“你聽錯了吧,我這就是很正常的語氣。”
宋嶼扶額,正巧手機電話響起,他背對着裴言之接通。
是盛銘打過來的。
“學長,你今天上午也沒來,下午這都上班的點了,你也沒來,幹嘛去了呀。”
宋嶼不想說自己去領了個證,随口說道:“我在外面談項目,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盛銘:“是跟那個裴總嗎?”
宋嶼感受到背後熾熱的目光,硬着頭皮說:“不是。”
“哦,那就好,那我先挂了,等明天你來的時候,我再跟你說。”
挂斷電話,裴言之在線教學什麼是真的吃醋:“宋小嶼,你為什麼不跟他說是跟我在一塊,你心虛什麼?”
我心虛?做夢呢,我這叫避嫌。
宋嶼用同樣的口吻問:“裴言之,你是在吃醋嗎?”
“是啊,”裴言之聳聳肩,回答得很爽快,爽快到有些假,“就是在吃醋,我是你結婚證上另一半的關系,不能吃醋?”
這一刻,宋嶼分不清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大概是為了報剛才拌嘴沒拌赢的仇,這麼點小事,何至于這麼記仇!
“你身份适應得還挺快。”
宋嶼認輸了,臉皮厚這一塊,他就沒赢過。
惹不起還躲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