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連趙翎都注意到了。

韓不離嗤了一聲：

“……誰知道。”

韓不離看向地上那群歪七扭八的小混混，對一旁的陳骁說：

“你和保安叔叔先看住他們，我要他們給同學們道歉。”

醫務室裡，保健老師幾乎沒見過這麼大陣仗，吓了一大跳。

床總共就兩張，讓傷得最重的兩個學生躺下。

其中一個就是蔣裡茂，他已經暈過去了。

教導主任劉滔，一個精瘦得像猴似的男人，有的學生們背地裡管他叫猴哥，還有的叫他老劉。他估摸四十出頭的年紀，腰間别的一串鑰匙總是随着走動哐啷哐啷響，非常經典的理科男老師皮膚。

劉滔匆匆忙忙趕過來察看情況，被學生們慘重的損傷吓得打了個激靈，二話不說跑到走廊上打起電話，又是聯系醫院，又是通知家長。

保健老師過來給韓不離上藥。

韓不離的視線緊緊盯着蔣裡茂，開口：“老師……”

“别說話！你說話我怎麼給你臉塗藥？”保健老師訓他。

韓不離就閉嘴了。

“除了臉還傷到哪兒了？”臉上的傷口處理完，保健老師又問他。

也就肚子還挨了一拳，但還好，這會兒沒那麼疼了。

韓不離就搖了搖頭。

“老師……那邊昏迷的同學，情況怎麼樣？”

“那是你朋友？”保健老師皺着眉，“你朋友傷成那樣，你們打架的時候你都不過去幫幫他？說實話，他是你們一群人中傷得最重的。等會兒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才能知道具體情況。但是……我估計半個月内下不了床。”

“……”

韓不離沒了聲音。

劉滔在外面打完電話，進來把他們幾個人通通訓了一頓：

“你們這群小夥子也真是的，有什麼事都應該及時通知老師啊，怎麼就自己打起來了！看看看看，都傷成了什麼樣！”

“老師！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不反抗隻會傷得更嚴重。”另一個躺在床上的學生說。

他右手被踹了好幾腳，估計骨折了，稍微動一下就鑽心的疼。

韓不離視線微動，看向他。

……他是羅樂乘，5班的，物理成績特别好，總是年級的物理單科第一。

有一回考試他坐韓不離前面，兩人就認識了。

劉滔就是羅樂乘班上的物理老師。被親傳學生頂嘴，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你們，領頭的是誰？”劉滔拍着自己心口，給自己順氣。

“是我。”韓不離舉起手。

他五根手指關節處全被包紮上了，一看就是打架的時候沒收着勁，把自己手都打破了皮。

“韓不離？！”劉滔霎時拔高了聲音，“我說呢！原來是你！”

沒等劉滔說完，韓不離就搶着說道：“老師，那些人還沒走吧？我要他們給大家道歉。”

“道歉！當然得讓他們道歉！”劉滔幾乎要跳了起來，睜圓了眼睛，巴不得自己也給那群混蛋來上幾拳，“打了我們的學生，哪有不道歉的理？”

“但是，你。”劉滔平緩了一下情緒，“你們畢竟動手打人了。這是違紀違規的事情，必須處罰。韓不離，既然你是領頭的，回去給我好好準備一下，下周在國旗下做檢讨。”

韓不離平時沒少犯事，光翹課就被劉滔逮了好幾次。這也就算了，偏偏他還名列前茅，總能考年級前二十，想讓劉滔沒印象，根本不可能！

韓不離看着躺在床上的兩位同學，剛要點頭——

趙翎舉起了手。

“老師，雖然他是領頭的，但那群人幾乎都是我打趴下的。這檢讨我是不是也得寫一份啊？”趙翎嘴角貼了個創可貼，慢悠悠說。

“趙翎？！”劉滔又是吓一大跳。

怎麼回事？床上躺着的那個，是物理年級第一，這邊又來個前二十的韓不離，這些都算了，他趙翎一個總考年級第二的，瞎湊什麼熱鬧！

“你、你們……等會兒，怎麼回事？！你們這群成績好的是不是說好了，故意給我惹事？！”

劉滔感覺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哎呦您可總算問了！”趙翎一拍手，“今天校慶，我們是負責維護安全秩序的工作人員啊！所以我們動手根本不算違規違紀，那是我們的工作！”

劉滔精瘦的臉上寫滿了淩亂。

救護車來了，蔣裡茂和羅樂乘被擡上了車，劉滔跟着他們一起。

這時陳骁給韓不離發來一段視頻。

韓不離點開。

視頻上，黃毛腫着張臉站在中間，身後站着受傷程度不一、但都傷得很醜的一群人。

黃毛一邊痛得小聲吸氣，一邊含糊開口：“我代表我們所有人向你們道歉，我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