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秋月:“……”
幾個意思。
什麼空調啊心髒啊夏天啊,熬夜就熬夜了,整那麼多借口。
“你假請都請了,不補覺,給我打電話幹嘛?”
“……我不是說了,我來幫你遛狗。”
谷秋月:“……”
裝,就裝吧。
她拿她家狗子的狗糧打賭,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要說谷秋月為什麼會這樣想。
大概一個月前,這沒心沒肺、隻是偶爾報備自己沒死還活着的外甥,突然找上她:
“小姨。要怎麼改善和别人的關系?”
電話剛接通,蘇邶開門見山就是這一句。彼時谷秋月正在喝水,聞言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啊?她外甥轉性了?終于想當一個正常人類了?
谷秋月心裡微微欣慰。
她立刻擺出靠譜長輩的樣子,認真道:
“嗯……主要還是對人友好。像你平時那樣,不是面無表情就是犯賤煩人,那是絕對不行的——哦對,我有一個獨門秘訣,需要的時候可以适當示弱,這真的能一下子拉進你和别人的距離。”
“……”
谷秋月絮絮叨叨着傳授為人處世的經驗,電話另一端卻沉默了。
“喂?人呢?聽清沒,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嗯。”蘇邶終于吭聲了,“那,沒有友好和示弱的機會怎麼辦?”
這一句直接直接給谷秋月整懵了。
什麼叫做沒有友好和示弱的機會?
他到底是想和誰打好關系?
谷秋月想了想,說:“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先試着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吧。”
電話那端她外甥說了句“謝謝小姨”,把電話挂了。
當時谷秋月就猜過這事肯定有後續,她外甥還得給她添麻煩。
可她沒想到,事情走向猶如過山車,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是上坡還是下坡——尤其當事人是她外甥蘇邶這個神奇到被她開除人籍的家夥。
那之後過了兩天,她又接到了蘇邶的來電。
“……這點你不該在晚自習麼,怎麼還給我打電話?”
“課間。”
“……行吧。”谷秋月在心裡默默歎氣,“是上回說的那事吧。吸引注意的事咋樣了?”
“嗯。我造謠說我們是一對。”
谷秋月:“……?”
她沒聽錯呢吧?
電話那邊蘇邶接着說:“效果驚人。”
谷秋月:“……”
語氣聽着好像還挺得意。
不是,大哥,你這是想和人改善關系???
換個脾氣差的,還不得直接把你揍死啊!!!
谷秋月默默給對方點了根蠟——碰上他外甥這樣的人,對方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呸,蘇邶早被她開除人籍了,應該管他叫非人。
又隔了幾天,某個周日,蘇邶又聯系她了。
那時谷秋月正打算去A路開的新店嘗嘗,就把蘇邶給叫了出來。
谷秋月美滋滋喝上種草多日的奶茶,心滿意足地仔細品味着,隻聽蘇邶說道:
“昨晚我在他家過夜了。”
“嗯嗯。”谷秋月見怪不怪,示意他繼續說。
“我還扒了他的褲子。”
“噗——”
谷秋月的一口奶茶終究還是噴了出來。
見怪不怪個大頭鬼!這個非人實在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扒、咳……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谷秋月連忙抽了幾張紙,擦去奶茶,又擦了擦嘴角。
“?”蘇邶淡然的目光似乎有幾分不解,“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這隻是個誤會。”
蘇邶把事情的完整經過跟谷秋月說了,說完還在那自顧自地點頭,總結道:“示弱果然是有用的。”
“……”
确實有用,要不她還能在這見到她活蹦亂跳的外甥?
……再然後,就到了昨天早晨。
谷秋月終究沒拗過這蠢外甥,真就一大早帶着家狗出了門。
蘇邶牽着狗繩,看那小博美興高采烈的模樣,說:
“小姨,你平時都不遛餅幹嗎,它看着都憋壞了。”
谷秋月是自由職業,平時從沒起過這麼早,感覺魂都要飛出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說:“别說得我像虐待小孩的家長似的。我都是傍晚帶它出來玩。還有,都說了别瞎給人家取名,它叫小白!”
“餅幹比小白好聽。”
“……”
可能是有人在背後念叨他,蘇邶突然打了個噴嚏。
谷秋月關切道:“怎麼了?生病了嗎?”
一邊說着,一邊想奪走蘇邶手裡的狗繩。
蘇邶揉了揉鼻子,把狗繩挪遠了:“沒病。也不會傳染給狗。放心。”
谷秋月特真誠地回了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