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意。不要岔開話題。”郭書辰打斷了她。

郭可意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撫上胸口，隔着校服的布料感受長命鎖的輪廓。

八年前爸媽把這個長命鎖送給她，說：“祝我們家可意生日快樂！一輩子幸福健康，長命百歲！”

三年前郭書辰用皮繩給長命鎖打了個繩扣，說：“雖然比不上原本的金鍊子，但目前隻能這樣了。”

他替郭可意戴上這個簡陋的鍊子，郭可意紅着眼睛，小聲道：“謝謝哥哥幫我修項鍊。”

郭書辰拍了拍這小可憐的頭：“……謝什麼，畢竟我是你哥哥。妹妹的這點小煩惱還是得幫忙解決的吧？”

“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說過，别把自己當成任何人的包袱。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的家人。”

郭可意緊緊地攥着長命鎖，當年是，現在也是。

“現在，你應該說什麼？”郭書辰語氣嚴肅。

郭可意老實道：“我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讓哥哥擔心。”

“嗯。”郭書辰點了點頭，神色稍稍舒緩。“這幾天晚自習你都别去了，我給你請假，你就呆在家裡學習，或者去食記找張桌子自習也行。”

郭可意驚了，差點說不出話來：“……哥啊。至于嗎？”

“萬一他們打算報複你怎麼辦？我們家可意這麼柔弱乖巧可愛一個小女孩，哪裡是那些可惡的小流氓的對手。”郭書辰一臉正色，“我不放心，我得看着你。”

郭可意：“……”

郭可意：“哥哥，你知道我今天撂倒了一個你口中可惡的小流氓嗎？”

郭書辰：“嗯。知道。”

郭可意：“我柔弱？乖巧？可愛？”

郭書辰：“嗯。感覺随便路過一個人都能一腳踩死你。”

郭可意：“……”

服了啊。什麼比喻？！

為了讓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放心，即便郭可意覺得他過于誇張，依然哭笑不得地接受了暫時不去晚自習的建議。

課間，韓不離借着桌肚的遮掩，翻看起“二中精英集中地”的群消息。

【郭可意：[大哭][大哭][大哭]】

【郭可意：我哥擔心過頭了，叫我這陣子先别去晚自習TvT】

【郭可意：你們知道嗎，不能去學校了，我才發現原來學校這麼美好】

【郭可意：我才發現我對學校愛得深沉】

【郭可意：……】

【郭可意：怎麼都沒人理我？】

韓不離正打算打字，群裡又冒出一條新消息。

【趙翎：才下課，起先大家都沒看手機】

【郭可意：[摳鼻]你們這群好學生就是太乖了】

【郭可意：啊我不行了，一個人在家裡好無聊，還有手機誘惑我，我怎麼可能學得進東西啊】

【郭可意：馬上要月考了，我覺得我要涼】

【郭可意：[大哭][大哭][大哭]】

韓不離忽然有了個想法。

“趙翎。”

“昂？”趙翎飛快地給剛寫完的物理卷子拍了張照，發給郭可意。

“……要不要去開學習會？”

第二天晚上，本該是晚自習的時間，郭可意卻坐在食記裡，面對着一摞教輔發呆。

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就和沈思思聊完年級裡的八卦，心滿意足地坐在座位上，拿出作業先看看自己會的都有哪些，把不會的留着，等下課了再舍近求遠跑去問趙翎。

唉。

郭可意惆怅不已，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喜歡學校。

郭書辰端了碗雙皮奶給她，看她怏怏不樂的，問：“怎麼了？”

郭可意拿起匙子，幽幽道：“……沒有學習的欲望。”

“為什麼？”

郭可意埋頭吃雙皮奶：“……可能，缺少競争吧。像我這樣優秀的學生，就是要——”

她一下子沒了聲音。

郭書辰放下雙皮奶就走了，忙着給别桌上菜。

這句“為什麼”，不是他問的。

郭可意驚喜地擡頭，看到趙翎和韓不離兩人正站在桌邊，沖自己笑。

他們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倆咋來了！”

韓不離咧嘴一笑：“來陪優秀的學生學習，營造競争感。”

實在太令人感動了，郭可意決定隻淺淺計較一下韓不離的出言不遜：“滾吧。”

郭可意張望了一下，覺得還缺了個人。

她問：“蘇邶呢？”

“别管他。”韓不離語調一下子冷了下來，“這死豬說什麼都不肯來。”

“不過他讓我給你帶了話。”

“什麼啊？”郭可意皺了下眉，奇怪道。

韓不離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