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蘇邶不在座位上，估計被趙翎抓去當苦力，跟到辦公室數物理卷子去了。

前桌的薛五陽在和林夢雲念叨着：“好想念小賣部的巧克力奶，不知道今天上了沒。”

林夢雲說：“上了也搶不到，别想了。”

薛五陽：“嗚嗚嗚。”

真是不好意思。那麼難搶的東西，我搶到了。

韓不離在心中暗自得意。

如果是往常，聽到他們這樣的對話，韓不離肯定會立刻掏出巧克力奶狠狠炫耀一番，然後在薛小貓被逗得急眼時，再大發慈悲地把巧克力奶給他。

可是不行，這瓶巧克力奶他已經打算給蘇邶了。

……韓不離猝不及防被自己酸到了。

他拉開自己的椅子，正準備坐下——

韓不離一眼就看到，自己抽屜裡多了一個塑料袋。

裡面裝着一個……面包？

什麼玩意。

韓不離略微疑惑着，拿出包裝普通的面包，上下看了看，透過透明的包裝，能看出裡邊的面包有點焦。

韓不離正奇怪着這是誰放自己抽屜裡的，身後忽然傳來道聲音：“烤的時候打了個瞌睡，所以變成了這樣。”

韓不離回頭，蘇邶抱着一摞練習卷，淡淡地看着他。

“什麼打瞌睡——我靠，怎麼又是卷子！”薛五陽聽到蘇邶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到他懷裡的卷子們，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邶移開視線，看向薛五陽，解釋：“考試的時候打瞌睡。”

薛五陽已經不好奇他們前面的談話了，更在乎試卷問題：“這、這些是今晚的作業嗎？”

蘇邶：“不是。”

薛五陽松了口氣。

蘇邶：“這是等會兒的小考卷子。”

“原來是小考啊……什麼？小考？！”薛五陽瞪圓了眼睛。

說是小考，其實就是專項訓練。在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裡限時完成題目，自行核對答案後，老師講評。

進入高三以來，小考已經成了日常。可還是令人叫苦不疊。

薛小貓又開始嗷嗷叫着一通發瘋，蘇邶重新邁開步子，抱着小考試卷平淡地往講台走去。

韓不離看到蘇邶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眼皮輕輕耷拉着，看起來有些困倦。

周圍的同學們在各自的座位上，或是補覺，或是聚在一起聊天。

韓不離悄悄拿出手機，本想着給面包拍張照片，卻鬼使神差般，對着講台的方向，按下了快門。

講台上分卷子的蘇邶似有所覺，朝韓不離的方向看了過來。

韓不離卻已經收起了手機，沖他揮了揮巧克力奶，當着蘇邶的面放進了他的抽屜裡。

蘇邶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低頭繼續數卷子。

差點被當事人抓包，韓不離說不慌張是不可能的。

他攥緊了手機，甚至感覺自己額角沁出了點汗。

心髒咚咚跳得飛快，韓不離說不清是因為做賊心虛，還是别的什麼。

他把頭埋進抽屜裡，悄悄地點開剛剛偷拍的照片，放大、再放大——

啧。怎麼拍得這麼糊。

韓不離正嫌棄着，背後又是一道聲音：“你幹嘛呢？”

趙翎抱着另一摞卷子出現在後門。

韓不離被吓了一跳，趙翎也被他這誇張反應吓到了：“幹嘛啊，反應這麼大？”

他眼睛一眯，“你在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趙翎往韓不離的手機瞟去，可惜在他出現的瞬間，韓不離就已經把手機熄屏了。

除了黑黑的屏幕，趙翎什麼都沒看到。

韓不離說：“什麼都沒有。你這怎麼還有這麼多卷子，蘇邶不是已經抱了很多過來嗎？”

趙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傻了嗎？這是小考的答案。做完卷子不都是自己對答案的嗎？”

“是哦，我忘了。”韓不離幹巴巴地應道。

趙翎當然不相信韓不離說的“什麼都沒有”，他這副模樣已經說明了他在心虛。

但是朋友又不是非要刨根問底。

趙翎丢下句“小心手機被沒收，我看到老劉在樓下巡邏”，就往講台走去。

老劉指的是教導主任劉滔。

韓不離一點頭，可還是大着膽子重新解鎖手機，飛快地給面包拍了張照片。

然後點開和【豬狗不如】的聊天窗。

【？！：[圖片]】

【？！：謝謝】

第二天，韓不離出門的時候，拿走了挂在門把上的火腿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