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謝九淵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愣愣看了對方半天才問,“你又沒有虛劫,咬我做什麼?”
玄晏:“我咬了你,你就咬回來,你們人族不是一向奉行這種道理?”
謝九淵:“……”
我們是狗麼?非要咬來咬去?
謝九淵仍是不動。
玄晏等了好一會,沒等到他有動作,終于沒了耐心,一把将人拉過來,将他腦袋按在自己頸間。
“矯情什麼,咬吧。”語氣很平靜,沒有命令,倒是透着點略帶嫌棄的縱容。
謝九淵已經沒什麼力氣去反抗了,他聞到了某種奇異的香味。
他突然想起來在魔宮那時,曾聽到近處的人說——
【你身上有氣味。】
原來是這樣的氣味麼?
他謝九淵是個睚眦必報的人,這人咬了他,那他合該咬回去。
謝九淵成功說服了自己。
鮮血的味道蔓開在唇齒間,謝九淵舒服又滿足的呼了一口氣。
真的好香……
嘗到那香味之後,謝九淵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隻是本能地将身體的重量壓過去,扯開對方肩頸的衣物,索取更多。
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曾這麼把人按在地上索取過,所以某位魔君大人很識相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于是事态的發展就逐漸不可控了。
一方任人宰割,一方又不顧一切的索取。某一刻,魔君大人甚至連上半身的衣服都快被扒光了。
而更詭異的是,明明是隆冬的時節,魔君大人竟然覺得燥熱異常。
不多時,壓在身上的人已經停止吸吮他的血,卻轉而咬上他喉間的凸起,咬得很輕,而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實在太過怪異了。
魔君大人翻身将人壓在榻上,卻突然怔住了。
身下的人眼尾泛紅,眸光散亂得沒有落點,眼睫上蒙着一層濕霧。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麼,他微張着唇,呼吸的起伏十分明顯,甚至能聽到微弱的聲音……
“你……”
玄晏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說:“你的虛劫不正常。”
謝九淵隻依稀看見上面的人薄唇一張一合,完全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謝九淵腦子已經完全不清醒了,“你叫什麼名字……”
“……”
“……玄晏。”
魔君大人回答了他的問題。
出于禮尚往來的本能,謝九淵眨了下眼,說話也隻是氣聲:“我……叫謝九淵。”
玄晏:“我知道。”
謝九淵:“你怎麼知道的?”
玄晏:“……你自己說的。”
謝九淵:“哦。”
“你流血了……”謝九淵眨掉眼睫上的濕霧,伸手抹了一下玄晏頸間。
他像是要關心人家頸間的傷是怎麼來的,但收回手時,他就盯着手上的血出了神。
而後,他将手指放在自己唇間,舌尖輕輕舔舐着那一點血紅。
“這是什麼?好甜……”他語氣無辜又天真。
魔君大人難得被問得啞口無言。
“還有嗎?”謝九淵又問。
魔君大人更加沉默了。
這個人顯然仗着虛劫在得寸進尺。
但魔君大人也很清楚,得寸進尺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得寸進尺。
魔族重欲嗜血,虛劫時會更甚,但嗜血的需求是遠超過重欲的。
偏偏眼前這人不同。
謝九淵眸中情欲蓋過了一切。
玄晏低頭看着那張極為好看的臉,忽然想,若是幫這個人解了虛劫,算不算他趁人之危?
以這個人的性子,若是清醒後知道發生了什麼,多半會一腳将他踹下榻去。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一隻手突然勾上他的後頸,借力翻身,反客為主将他壓在下面。
二人墨發散亂交疊鋪在榻上,明明是冷冽的天氣,這一隅卻偏偏充斥着灼熱纏綿的呼吸。
“謝九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謝九淵半垂的眸子裡是微濕的情欲,他靠近身下人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灑落在那處。
他聲音又低又啞:“我在……嘗鮮。”
玄晏不止一次聽過這話,卻沒有一次當過真,但這一瞬,他相信這是句真話。
他甚至稱贊道:“你很有膽色。”
回應他的是頸間生澀的啃咬。
于是魔君大人便明白了,說着要嘗鮮的人其實并不懂如何嘗鮮。
下一刻,謝九淵便被扣住手腕,二人的位置互換,謝九淵聽見落下來的聲音說:“一直咬一個地方,不叫嘗鮮。”
謝九淵聽得雲裡霧裡,卻被那雙黑珀一般的眼睛吸引住。
他輕輕張唇:“教我……”
“教你什麼?”玄晏低頭,雙唇幾乎要挨上他的。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主導的人卻像是有意為之,不肯将那毫厘之差填滿。
謝九淵并不好受,索性主動仰頭吻上去。
但還沒等他嘗出滋味,下颔便被人捏住,又将他壓回榻上。
仍然是隔着那微末的距離,他聽見同樣的問題:“教你什麼?”
謝九淵雖然不清醒,但此刻也明白,他若是不回答這個問題,便隻能被禁锢着什麼也做不了。
于是他張口回答:“教我嘗鮮……”
他眸子是濕的,泛着水光,卻極亮極好看。魔君大人不知怎麼也啞了聲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