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日順着侍應生指的方向,成功迷失在酒店中裝修布置沒什麼區别的走廊中。
因為大廳中發生的案件,他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能問路的人。
他對着新出現在面前的叉道糾結了會兒,擡步往右側邁去。
洗手間的标識在他走了幾步後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挑挑眉,壓抑的心情散去。
解決完人生大事的他推開隔間門,心情瞬間跌回谷底。
此刻的他隻想打開論壇發個帖子,“開門遇見愛,不對,是犯罪組織的人正在撤離現場怎麼辦?!”
還穿着侍應生衣服的宵遊看見隔間門後熟悉的臉,隻覺得自己和這位小少爺真是命裡犯沖。
一時間他真不知道該說這位小少爺是倒黴還是新運,短短地時間兩次撞上組織的事情,但幸好撞上的是他這個好人。
宵遊盯住門口站住不動的祝明日,心裡盤算怎麼解釋目前的舉動——手上拿着繩索之類不該出現在一個侍應生身上的物件。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卧底的身份。
兩人間的空氣焦灼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祝明日的視線轉向幾乎之遙的大門,已經被關上。
宵遊扯出一個笑容。
祝明日的目光在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和繩索上遊移,吞咽了口口水,早知道他就不拒絕陸鈞懷的話。
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準備一有不對就把自己鎖回隔間。
宵遊注意到他更加僵硬的身體,出聲解釋:“客人,實在抱歉,酒店這邊需要在外面懸挂裝飾,這件洗手間暫停使用。”
确定了宵遊身上暫時沒有露出惡意,他往洗手台的方向挪去。
水龍頭感應到他手到靠近,水流沖刷下來,他在宵遊的注視下洗完手,又僵硬地往門口挪去。
門在他手下絲毫不動,祝明日聽着身後逐漸靠近的靠近的腳步聲愈發慌張,腦海中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往外冒。
以他戰五渣的戰鬥力能在那人的手下撐到有人來救他嗎?
答案必然是不能,那能撐到他說出别蛛是他哥的吧?一定能的吧!
但考慮到别蛛在組織的作為,他可能會被打得更慘,并且被對方抓住,成為威脅他哥的軟肋。
身後的腳步聲終于停下,感受到就在身後的身影,他反倒放松下來。
他側過身,扭頭看着貼近的宵遊:“你叫什麼?”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雖然他問得問題很莫名其妙,但陌生人間能問什麼問題,他總不能在這處五谷輪回之所問一句‘你吃了嗎?’
宵遊顯然也被祝明日的腦回路繞住了,猶豫一會兒,他還是沒說出這次任務中的假名,畢竟面前的少年和他實在有緣,雖然他希望他們不要有再見的緣分了。
他開口說出加入組織後的假名。
“宵遊。”
兩個字在祝明日耳畔回蕩,他猛烈跳動的心在聽到這兩個字後像灘死水一樣平靜。
先前的提心吊膽像個笑話,祝明日覺得他的鼻子有點紅。
他慶幸說出别蛛是他哥這個方案被他輕而易舉pass掉。
短路的腦子終于重新連接,他轉回身,重新面對上鎖的門,擰開下方鎖上的鎖芯,成功離開這方令人窒息的空間。
關門前,他回望着門内的宵遊,眼梢劃過笑意,面上沾染幾分意味不明的神秘:“我們還會再見的。”
宵遊望着逃脫危險後瞬間變了幅模樣的祝明日,身着正裝的青年半側過身,一張漂亮的臉被走廊上的燈光照耀着,銀色的眼睫襯着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
他的眼睛劃過那張臉蛋,落到那雙眼睛上,莫名湧出一番熟悉的感覺。
但對着這個單純的小少爺,他還是放松臉上的表情,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還是不要再見了。”
·
摸索着回到宴會廳,祝明日一眼便瞧見待在原位等他的陸鈞懷。
他像隻歸巢的幼鳥,飛到陸鈞懷的身邊。
“怎麼去了那麼久?”
“中間有段路走錯了。”
祝明日解釋完,視線撇向坐在他們對面的人。
“這位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官,他問你什麼如實說就好。”
陸鈞懷還慵懶的靠在沙發中,仿佛不久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面前的警官問了不少問題,祝明日一一回答。
等兩人間的問話結束,祝明日發現問得大多數問題都是關于他身側的陸鈞懷,例如案件發生時他是否一直在陸鈞懷身邊。
記錄完他的口供,兩人很快被放行,哪怕那位警官看起來不是很樂意。
回程的路上,祝明日時不時往陸鈞懷身上投去視線。
陸鈞懷捏住他的後頸,“很在意那位警官問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