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猛地泛起被拉扯的痛意,祝明日咽下口中的痛呼,睜開一雙泠冽的雙眼,面色冰冷地盯着面前的綁匪。
陳洪看見手下的臉中猛然睜開的眼睛,被看得心裡發毛,他松開被他抓在手中的頭發,朝祝明日面前淬了一口。
“看什麼看,等贖金到手,看我不挖了你的眼。”
他俯下身拍拍祝明日的臉:“還是個綠眼睛,這雙眼睛看着倒是不錯,聽說有些人的癖好專門收集眼睛,到時候又能賺上一筆。”
祝明日嫌惡地躲開陳洪的手。
下一瞬,腹部遭受重擊,祝明日聽着腦海内健康值下降的警報聲,痛得弓起身子。
身後的紮帶被他順利解開,還剩下束縛住他的繩索,他低斂下頭,亂糟糟的頭發擋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陳洪低頭觀察祝明日的痛苦不似作僞,不免擔心他的一腳把人踹出問題,贖金還沒有到手,人暫時不能有事。
他湊上前查看祝明日的狀況,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祝明日。
“沒死就起來。”
祝明日半靠在地面,銀白的頭發沾上不少灰塵,他維持着這一個姿勢緩上一會兒,借力支起健康值呈紅色的身體。
他喘了兩口氣,擡起臉盯着陳洪。
陳洪見他沒死,心中的那口氣也松下來。
陳洪掏出手機拿攝像頭對準祝明日。
“勸你最好識相點,來,錄個視頻發給你家裡,你勸勸他們早點交贖金,你也好早點回去。”
祝明日垂下臉沒有吭聲,被陸鈞懷看見這副模樣,指不定得怎麼笑話他。
陳洪不耐煩地踢了他兩下,考慮到祝明日半死不活的模樣,不敢下重手。
見祝明日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陳洪暴躁的收起手機。
想動手又擔心把人弄出個好歹,他幹脆回到原來的破椅子上坐下。
樓内安靜下來,隻剩下風穿過時嗚嗚的聲音。
祝明日臉色不變地往避風的地方縮了縮,他就該拿走他哥的外套,反正祝逢也不會缺一件外套。
祝明日打量着面前剩下一人的綁匪,施施然地開口:“喂。”
陳洪聽見動靜,以為是祝明日改變了主意。
“這就對了,乖乖聽話不就好了,非要多遭些罪。”
祝明日瞥見陳洪靠近的身影,繼續說:“你們可不一定能從陸鈞懷那裡拿到錢。”
陳洪不屑地輕笑一聲:“陸大少爺,你以為我們沒有調查清楚嗎?你現在可是陸家的繼承人,陸鈞懷怎麼會舍不得你的贖身錢。”
祝明日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你們調查清楚了?”他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笑聲卻戛然而止,他的視線射向陳洪:“可是我根本不姓陸,陸鈞懷也隻是我的養父,我和他之間可沒什麼血緣關系。”
他挑着眉望向陳洪:“你确定他會為我這麼一個病怏怏随時能被替換掉的繼承人交錢嗎?”
陳洪被他說得遲疑了幾分,随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說了沒用,陸鈞懷已經答應下來了,隻不過說在籌錢。”
籌錢,聽起更像緩兵之計,祝明日思索着,嘴也沒有停下來,他漫不經心地抛出個問題,心下則繼續研究布局的思路:“你們問他要了多少?”
“二十億。”
饒是祝明日聽到這個數字,都不免一愣,他驚得停下心裡的盤算。
他給陸鈞懷打了七年的工,陸鈞懷給他開的全部工資都沒這麼高。
“他不會給的。”祝明日實話實說。
陳洪瞪了他一眼:“你還是祈禱他會給吧。”
祝明日調整心态,好整以暇地開口:“今天有競标,他就是想給,短時間内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閉嘴,那就看看是你重要,還是競标重要。”陳洪的語氣中夾雜着惱怒。
祝明日擡起頭,讓窗口灌進的風将昏沉的頭吹得清醒點。
“别生氣啊,雖然你從陸鈞懷那拿不到錢,但我好歹占着陸家繼承人的名頭……”
陳洪眯了眯眼:“你有錢?”
祝明日點點頭又搖搖頭,把陳洪看得直迷惑:“什麼意思?”
“我是有錢,但我也拿不出二十億,不過……”
“最煩你們這種說完彎彎繞繞的人,不過什麼?”
“不過原先的那二十億是你們三人平分的,二十億我是拿不出來,但二十億的三分之一我還是能給你的,我甚至可以多給你一點。”
祝明日坐在地上,雙手被束縛在身後,臉上和身上都布滿灰塵,但臉上卻絲毫看不見害怕仰面看着站着的陳洪。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趁你的同夥不在,放了我,你一個人拿到更多的錢。”